卓裕挺正經:“尾巴也要做件衣服。”
多大的人了,聊天這麼幼態。
薑宛繁雖沒搭腔,心裡那點不快消無蹤影了。
車內氣氛維持很好的平衡,誰都不提剛才發生什麼。把人送到四季雲頂,也是客氣地說拜拜。
卓裕開車走,但也沒走遠,算了算時間,繞著樓盤溜達了兩圈,再回下車的地方,果然——
呂旅悠哉哉地等在那,“謝謝你剛才救急,走吧裕總,請你喝酒唄。”
卓裕很上道,“行,你請客,我買單。”
小酒吧沒多遠,呂旅男朋友早就在那把酒點好了。
呂旅笑嘻嘻地介紹,“這是我男朋友陶陶。”
卓裕調侃,“我剛不是還幫了你們嗎,傷害值這麼大啊。”
“抱歉抱歉,您且忍忍。”
卓裕也是直截了當的性子,待酒上來後,敞明問:“你師傅那,我真沒機會?”
呂旅才喝半杯,臉就透紅,“不騙你,真沒。”
“她有現男友,還是忘不掉前男友?”卓裕循序漸進。
呂旅搖搖頭,都不算吧。
卓裕的心像被針尖挑起一撮肉,他笑著試探:“要不我去整個容?”
一旁的陶陶先急起來,“不用不用裕總,從男人的審美來講,您也是天花板了。”
卓裕懶懶靠著椅背,談笑風生的模樣是真坦然。安靜好久的呂旅忽然悶悶開口:“下次,可以少提,哦不,最好永遠彆提晏修誠嗎?”
卓裕愣了愣,回想起來,這時間線繞得真遠,他還是幾天前提的這人。
呂旅將一杯底的紅酒一口喝完,打了個酒嗝,“道貌岸然的狗男人,連'渣男'都配不上,就應該去蹲大牢。”
氣氛像落地的滑翔傘,傘翼軟趴垂收,輕悅的薩克斯音樂也如乾烈烈的過耳風。呂旅有吐槽的欲望,但還是有分寸的。這是薑宛繁的私事,但還是能聽出個大概。
晏修誠和薑宛繁是大學同學。彼時的晏修誠給人的感覺——老實人,性格自卑,沉默寡言。無論是學業還是生活,存在感都低。
要說逆風翻盤這個形容,誰都沒想過會在他身上實現。如今功成名就,再憶苦思甜時,苦難也成了媒體熱衷追捧的勵誌談資。
“你看他接受采訪那裝腔作勢的樣,還傳承第一人,呸,也配?”酒勁不壯膽,但能逼出心裡話,呂旅的眼睛和臉一樣紅,“怎麼成名的,他自己最清楚。宛繁姐對他那麼那麼好,他乾的那叫人事嗎?”
陶陶一下一下安撫她的背,“好了好了。”
呂旅又打了個酒嗝,杯子早被陶陶藏了起來。她直接捧起酒瓶子就喝,猛一大口,辣得她狂咳嗽。
卓裕遞去礦泉水,陶陶擰著瓶蓋兒,著急得手都在抖。呂旅變臉快,笑嘻嘻地一把推開,“我沒事,真沒事。裕總,你上回定的那套衣服,可能要久一點點噢,彆催宛繁姐,她最近累慘了,脖子都快斷了。”
卓裕笑了笑,“好。”
呂旅點點頭,“嗯,反正你也不是真的想定衣服。”
陶陶流汗,人家不要麵子的啊,“裕總彆介意啊,我女朋友心直口快。”
卓裕跟陶陶碰了碰杯,“實話實說是好事。”
“……”
得,看出來了,這哥恨不得有人替他昭告天下。
呂旅撐著下巴,目光又亮又敏銳,“現在你是不是該知難而退了?”
卓裕神色淡,“退不退不是我該考慮的事,她現在過不去的坎,不管是不是我,以後一定會有那麼一個人,帶她翻新篇。”
呂旅有意無意地摩挲酒杯,保持著低頭的姿勢默默不變。卓裕起身,借口去洗手間,其實是去車裡拿東西。
呂旅抬起頭,驚訝道,“給我的?”
“給你的。”卓裕把椅子抽出來些,坐下喝了口檸檬水,“卓怡曉托我帶給你的。”
裡麵是一隻限量版的巴斯光年手辦,特彆難買。呂旅一下子清醒,激動道:“絕絕子!”
陶陶摸腦袋,“卓怡曉是誰?”
“我妹妹。”卓裕風輕雲淡,“她送的。”
呂旅心裡門兒清,“裕總好意,我心領啦!”
卓裕又把右邊的紙袋拿給陶陶。
“我也有?”
“打開看看。”
“我靠!!”陶陶震驚,竟是一台最新的遊戲機。
呂旅微眯眼睛,“裕總,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噢。”
卓裕早就不打算藏著心思,所以用不著故弄玄虛,也不用刻意讓人遐想。他光明正大地拉幫結派,倒讓人無可指摘。
“我想追你師傅,這事真沒戲?”卓裕眼角揚著淡淡笑意,再次問。
呂旅眼珠轉了轉,沒吱聲。
卓裕不強求,退而求其次,“那她是不是討厭我?”
“應該不討厭。”呂旅認真回憶,語氣幽幽,“那天給你量完體,閒聊的時候,宛繁姐提到了你。”
“她說什麼?”
呂旅沒馬上答,拿起剛上的清酒饞饞地喝了兩口。
等話間隙,卓裕下意識地挺直背,襯衫貼著肌理,滲出微涼的汗。
“她說,你屁股挺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