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去領證啦(2 / 2)

我們結婚吧 咬春餅 10066 字 5個月前

“如果有一天,你非走不可。”卓裕平聲,沒有半點情緒波折,仿佛這就是認定的標準答案:“那不是你的錯,一定是我做得不夠好。”

卓裕八點半還有會議,沒留太久。到門口時,他忽然又說:“對了,你有特彆喜歡的房子嗎?”

“房子?”

“我們的婚房。”

薑宛繁默默低了低頭,聲音有點晃,“你覺得我這房子怎麼樣?”

卓裕煞有其事地又環視一周,然後“嗯”了聲,“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試試吃軟飯。”

電梯門關合,薑宛繁在門口站了會,低頭笑起來。

……

“你要戶口本乾嗎?我知道啊,就放在咱爸的床頭櫃抽屜裡。”薑弋在電話那頭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精神不振的派頭,“爸媽現在不在家。”

薑宛繁握著手機,手心微微擦汗,“那你寄過來給我,我有點事,要做個登記用的。”

“登記?”薑弋質疑。

薑宛繁深吸一口氣。

“哦哦懂了,作品登記吧,行,我現在就去給你寄。”

笨蛋弟弟人靚心善,還特意發了個急件閃送。

戶口本比想象中更快到手,薑宛繁盯著棕色小本本發呆。下午店裡正忙,後麵還排了好長工期,料子堆滿半張工作台,是呂旅不停拿進來等她選的樣品。小徒弟叫喚她好多次,薑宛繁都心不在焉。

[簡胭]在海彙路上,這裡舊時曾是曆史遺址,保留了許多舊時建築。古鐘屹立一裡內,整點仍會鳴響。

薑宛繁就是被四點的鳴鐘聲撞清醒的。

她看了看時間,然後拿起車鑰匙小跑著出了店。

四點之後,主乾道的車流漸增,薑宛繁很少有開急車的時候,掐著20分內趕到兆林大廈。

此時的卓裕正從焦頭爛額的項目會議上出來,來不及喘口氣又要去參加人事會議。半隻腳已經踏進會議室,手機響了。

他接得快,詫異這個點打來電話,“怎麼了?”

薑宛繁言簡意賅:“下樓。”

卓裕沒問原因,甚至電話都沒掛,招手示意秘書,朝著電梯的方向指了指,然後轉身離開。

兩聲短促鳴笛,薑宛繁示意車停的位置。隔著車窗,她看見卓裕一路小跑而來,長腿西褲,條順板正,哪怕天氣不好,沒了天然打光板,他的顏值與身材依舊很能扛。

卓裕拉開車門坐上副駕,擔心她有事,眉心焦慮,“怎麼了?”

薑宛繁心下更堅定了些,直接問:“你車停的遠不遠?”她抬手看表,“得快點,還有半小時下班。”

民政局。

站在辦事大廳兩分鐘了,卓裕後背汗仍在微微滲出。

等候區的位置空蕩一片,整個大廳就他們兩個人。臨近下班,差不多結束一天繁忙,工作人員伸懶腰活動筋骨,善意地調侃說:“真會掐點兒啊,怎麼著也是領證,再忙也得多給點時間在這件事上是不是?”

卓裕解釋說:“本來計劃是明天早上,排第一對。”

“喲,原來是等不及了。”另一人開玩笑道。

卓裕還有點沒回神,沒接話,神色深沉。薑宛繁推了推他胳膊肘,“彆讓人誤會。”

“嗯?誤會什麼?”

“你的表情,好像是被我逼婚。”

“……”卓裕晃了晃腦袋,又拿手揉了兩把臉,懊悔道:“我就應該放套正式點的衣服在車上的。”

“沒事,我也是從店裡出來的。”薑宛繁從包裡拿出戶口本,“除了這個,彆的都沒帶。”

卓裕睨她一眼,“不是帶了個我?”

他剛揉過的臉有細微的印,眉深鼻挺,這會完全回過神,姿態瀟灑從容,帶著慣有的一絲不經。謝宥笛曾用一個土味詞來形容卓裕這股氣質:渣浪。

確實,貼合得明明白白。

“這麼漂亮的媳婦兒,等不及是應該的。”辦事的姐笑眯眯地打趣,接過兩人的戶口簿、剛填好的表格,熟練地錄入係統。

卓裕揚了揚眉,“是她半道截胡,拉我過來的,您瞧,我衣服都來不及換。”

“西服不是挺好嗎,結婚宴就是這麼穿的,當提前演練了。”這位姐也是個能侃的主,再次核對兩人身份信息後,問:“你們帶結婚登記照了嗎?”

卓裕和薑宛繁無語地對視一眼。

辦事的姐明白了,“沒事,咱們這照相效果也挺好的。”

攝影小哥已經在一旁熱情招手,“來來來,我這才調試好的新相機,效果杠杠的。”

唯一湊巧的是,今天兩人都穿了白襯衫。

薑宛繁攏了攏耳邊碎發,真誠問:“給P圖嗎?”

“能P,但是你倆用不著。”攝影小哥輕車熟路地指導,“站近一點,再近一點,新娘往新郎肩膀靠近一丟丟。好的——笑!”

看到照片,小哥誠不欺人。

薑宛繁含蓄溫婉,眼神熠熠發光。卓裕劍眉斜飛,一臉從容的喜悅。那種對未來的希冀,對當下的知足,都從他的眼神裡崩裂而出。

薑宛繁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輕輕點在他的眉眼處。

大概是下班心切,辦事的姐動作格外熟練,一分鐘不到,先是聽到儀器類似於打字的噠噠聲,然後兩下沉而脆的蓋章響——

“好了,恭喜!”

從民政局出來,薑宛繁被乍然變化的光線晃得眼暈。她穩了穩,挺淡定地說:“我去趟洗手間啊。”

卓裕也挺淡定地答:“嗯,我等你。”

上洗手間是借口,薑宛繁用冷水拍了拍臉,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半晌,然後按住胸口,心跳嘭嘭與掌心共鳴。

平複了五分鐘,她才若無其事地出來。

冬日的天色暗的快,像堆疊的圖層。薑宛繁一眼就看到倚在柱子後的卓裕,再黯淡的光感,他都能融入貼合,成為構圖的主體。他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手裡的結婚證,嘴角浮扯淡淡笑意。

這是薑宛繁很多年後都記憶深刻的畫麵,雖平淡,但安寧,萬物蕭條的冬日,暗沉天光的暮色裡,藏不住卓裕洶湧濃烈的靈魂,在對她冉冉示愛。

過了很久,卓裕察覺到目光,轉過頭,神色又恢複平靜,“想吃什麼?”

薑宛繁說:“吃不下。”

“看到我吃不下飯?”卓裕走近,調侃問。

“確實吃不下飯。”薑宛繁沒什麼胃口,想了想,臨時起意:“要不去吃麻辣燙吧?”

卓裕皺眉,“結婚第一件事,就乾這個?”

薑宛繁頓時沉默。

這一會調侃一會正經的樣子,很難不讓人多想。

“那你想乾什麼?”薑宛繁硬著頭皮問。

兩秒停頓。

正當她不明所以、忐忑不寧時,卓裕付諸行動——

輕輕抱住了她。

颯颯西風過臉畔,卻一點都不覺得冷。卓裕低沉的嗓音造炬成陽,在她耳邊灑下溫泉雨。

“新婚快樂,卓太太。”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