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1 / 2)

焦左沒想到, 有朝一日,宋淩會被保安隊長帶到他的辦公室,跟著來的還有一對怨氣十足的情侶, 男人已經鼻青臉腫,女人一臉不甘。

保安隊長是個年輕人, 剛上崗, 很有責任心, 雄赳赳氣昂昂地將宋淩推到焦左麵前,“焦總,就是他。”

原來是宋淩坐在車位後一動不動,男人倒車的時候看倒車影像裡突然出現個麵無表情的神經病, 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男人嚇了一大跳,本來想踩刹車的, 但卻踩到了油門,車子猛然後退,可這人像個不怕死的,竟不躲閃, 情急之下, 他猛地打了下方向盤, 車屁股一偏,最終還是沒撞到人, 但狠狠地撞到了隔壁車的後座門。

隔壁車是個黑色路虎攬勝, 300萬左右,車牌號陵A22222。

就撞上了可能賠不起的樣子。

飛來橫禍,男人很氣。

而蹲在車後座嚇人的始作俑者慢吞吞地站起來, 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那人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眼被撞得凹進去的路虎車, 表情淡漠地走開。

他人剛走到路虎車的駕駛座,就被男人喊住了,“你站住,你想跑?”

男人也是個暴脾氣,受不了委屈吃不了虧,氣衝衝下車,走到他麵前劈頭蓋臉一頓罵,“你神經病啊,你想死去跳樓或者跳河,你在這裡嚇人算什麼玩意?蹲在這裡蹲喪啊。”

沒想到這人緩緩起身,沒點愧疚,也沒點恐懼,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男人火了,他吃不了虧,還忍不了挑釁,指著他的鼻子罵:“你他媽瞅啥?神經病,瞅你爹呢?”

他捏了下拳頭準備抬手,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克製地放下拳頭,想轉身就走。

男人還在起頭上,看到這人還想掄拳頭打人,更氣了,“啞巴啊?我問你蹲在車後麵乾什麼玩意呢?吊唁你老婆啊?”

這人猛然一抬眼。

男人打死也沒想到,自己惹上了一個人狠話不多動手不動口的小人,指著他鼻子的手指頭還沒收回來,鼻梁已經被他打了一拳。

他的動作太快,男人還沒反應過來他怎麼出的拳,怎麼收的拳,等他齜牙咧嘴揉著鼻子回過神來時,他又像座雕像一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仿佛剛才是有惡魔下凡給他一記悶拳。

他冷淡道:“嘴巴放乾淨點,不會開車就彆開。”

正常的男人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挑釁,衝過去就跟他扭打起來。

可這神經病好像是練過的,不知道是格鬥還是散打,反正男人沒占著一點便宜。

拳腳沒占到便宜,但嘴總得占點便宜。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什麼難聽罵什麼,那人也不客氣,他罵多狠,他就揍多狠。

女人嚇得大驚失色,連忙去喊保安,“那個神經病太猛了,你們得多去幾個人。”

女人口中的神經病,正是宋淩。

五個保安一起上,兩個抓住氣急敗壞的男人,三個剛想摁下宋淩,沒想到,男人一停手,宋淩也收了手,一點都不戀戰,倒是男人還氣急敗壞,拳打腳踢,罵罵咧咧,一副準備湊上去找打的模樣。

保安隊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給焦左聽。

焦左看了鼻青臉腫的男人一眼,知道了什麼叫做初生牛犢不怕虎。

宋淩十三歲以後,打架就沒輸過,一打三,一打五是常有的事。

作為老板,焦左還是要公平公正不能偏袒,畢竟顧客就是上帝,上帝和朋友打架,當然要幫理不幫親。

焦左公事公辦:“在我這兒打架鬥毆是不行的。”

宋淩平靜道:“沒有打架鬥毆。”

男人氣急敗壞,“你當大家瞎?”

宋淩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用陳述事實的客觀語氣說:“打架鬥毆是相互的這是你單方麵挨打。”

所有人:“……”

男人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就問焦左:“你是這兒的老板,出了這個事,你說怎麼辦?”

焦左賠著笑,“您在這兒受委屈了,今天您所有的消費打四折,停車免費,您看怎麼樣?”

男人對這樣的處理結果很滿意,又看向宋淩,“那醫藥費和修車費呢?”

焦左耐著性子說:“您改天去醫院檢查,費用實報實銷,至於修車費,這恐怕是您全責,您也是為了避開人才撞上去的,建議和車主商量賠償的事。”

焦左是個老生意人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套路沒用幾個就把來人的情緒給安撫了。

男人指著宋淩:“我知道是我全責,但你也有責任。”

宋淩:“醫藥費一萬塊,修車費走保險六萬塊。”

男人麵露喜色,“可以,既然大家都這麼好說話,就這麼說。”

宋淩:“那你給我五萬塊。”

男人:“?”你還要臉嗎?

宋淩:“你撞上的那車是我的。”

男人氣笑了,“我還說是我的呢。”

宋淩慢條斯理地掏出車鑰匙,遞給男人。

男人:“……”

都說男人之間的打臉等級第一級是女人,第二級就是車鑰匙。

宋淩掀起眼皮,冷冰冰吐出一個字,“滾。”

男人的麵子大過天,即使這時候已經灰頭土臉了,但嘴上還不饒人,“你的車是嗎,那你得感謝你的車救了你一命,不然死的就是你,神經病。”

男人剛說完,立刻被一個飛過來的茶蓋砸中了臉,而老板正在慢條斯理喝茶,茶杯裡泡著紅棗和枸杞。

“今天您在這兒的消費一折,去吧。”

男人:“……”

保安:“???”什麼玩意?

男人走了,房間裡隻剩下焦左、宋淩和三觀破碎的保安隊長。

焦左放下茶杯,皺著眉頭問宋淩,“嘖,你咋了?莫名其妙打人乾啥?”

保安隊長:“?”老板,你比較莫名其妙,你那個茶杯蓋子怎麼回事?

焦左示意保安隊長先出去,撿起保溫杯蓋子放桌上。

宋淩沒回答他的話,“我走了。”

焦左看著宋淩這樣子,有點擔心,畢竟他這個行屍走肉生無可戀的狀態和先前一模一樣。

不是說他病好了嗎?

難道先前隻是回光返照?

焦左連忙叫住他,“你彆走,你等等,發生了什麼事?”

宋淩沉默不語,腳步都沒停,徑直往前走。

焦左試探問:“你該不會是和清洛吵架了吧。”

宋淩腳步一頓,沒繼續走。

焦左心想果然是。

這個地下停車庫是他和周清洛一起畫的,可惜被方恒那個傻逼潑了油漆,無奈他隻好刷了白。

如果兩人沒吵架,那宋淩好端端的,靠著牆根坐在停車位上嚇人做什麼。

他是來這兒睹物思人來了。

那天晚上小慈跟他說的話他好想跟宋淩說一遍,但是那天晚上半醉,他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印象比較深刻的隻有那句——

如果江時彥跑到周清洛麵前,說宋淩曾給他建過咖啡廳買過大平層,而周清洛對此卻一無所知,周清洛有什麼底氣在江時彥麵前,說宋淩愛的是他。

如果周清洛知道,他可以瀟灑地告訴江時彥——

那又怎樣,宋淩賣掉了,錢給我了。

這可能就是謊言的副作用吧,無法解釋,解釋不通,十分無力。

焦左歎了口氣,“那天你跟我說,你跟周清洛坦白了大平層和咖啡廳的事,是在說謊吧,你沒跟他說。”

宋淩僵在原地沒說話。

焦左:“那天吃飯的時候,周清洛提起大平層和咖啡廳,想必他已經知道了,故意試探你呢。”

宋淩想起,看病回來的路上,周清洛也刻意提起過大平層和咖啡廳,三番五次說他撒謊。

但他心存僥幸,沒當回事。

周清洛無數次端來台階讓他下來,他假裝看不見。

他不想讓周清洛知道他的弱小和自卑,卻忽略了他的需求和感受。

周清洛溫柔強大,但也需要安全感。

焦左:“我就說,你不能老騙他,你喜歡他,你當時就直接追,還騙他到咖啡廳去上班,那咖啡廳什麼地方,你給江時彥搞的,你讓人家到那地方去上班,我都不知道你想的啥。”

焦左越說越上癮了,他終於有點理解小慈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還有,你和江時彥那些屁事,有什麼說不得的,無非就他救了你,他PUA你,你不想活了,心甘情願被PUA……”

宋淩回過頭,冷颼颼地看著他。

焦左嗤了聲,“以前不讓我罵江時彥,現在也不讓罵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維護江時彥呢。”

宋淩:“我沒有維護他。”

焦左:“看起來像。”

宋淩憋屈地看了焦左一眼,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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