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風不說話,烏德壽便知道自己說對了。
他輕哼一聲搖了搖頭:“你看看,不怪我們瞧不起你們俗世武者,實在是你們正如我們對你們的稱呼一樣,俗,俗不可耐!”
“武道的存在,從來都不是什麼複仇的工具,更不是什麼用來活下去的利器,它是崇高的、是純潔的、不帶任何雜念的!”
“像你這樣目的性如此強烈的武者,是永遠都無法體會到武道至極的!”
烏德壽說著,甚至還有些憤慨。
秦風能體會到他和聶平章他們不同,聶平章之流抨擊俗世武者,除了宗門出身帶來的天然高傲之外,更多的是為了粉飾自己的貪婪。
可是烏德壽的這番話說得格外真切,是因為在他心裡本來就是這麼想的。
他是打心底裡覺得俗世的武道不堪入目,在他心裡,武道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那樣,否則他也不會蝸居深山幾十年從不露麵,哪怕在深山中苦修,也不肯出世享受名利巔峰。
“嗬嗬。”
但是,秦風還是笑了,笑得無比嘲諷。
烏德壽原本正在慷慨激昂地輸出自己的觀點,聽見秦風居然諷笑出聲,他眼中閃過怒意:“你在笑什麼?”
秦風搖了搖頭,看著烏德壽道:“我笑的,自然是前輩您了。”
“笑我?”烏德壽皺眉:“你不認同我的說法?是了,你一個俗世裡冒出來的新芽,又怎能體會到我參悟了一生的武道箴言呢?”
烏德壽一腐朽,對秦風蔑視一覽無遺。
秦風也不生氣,隻是擺了擺手:“前輩彆誤會,我嘲笑的並非前輩對武道的參悟。在我眼裡,每個人眼中所理解的武道大道都是不一樣的,否則在踏入地境的時候,也不會有‘問心’了。”
“那你在笑什麼?”烏德壽還是不悅。
“我隻是在笑,看著前輩的態度,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話,叫做‘何不食肉糜’。”
秦風收起了笑容,臉色變得冰冷下來:“前輩說我們俗世武者的武道功利性太強,目的性太強。比如我,我以活著複仇為目的開始修習武道,前輩以為我為什麼會這麼做?”
“還不是因為你生於俗世,被俗世的俗氣所感染。”烏德壽回答得毫不猶豫。
可是秦風卻搖了搖頭:“不,是因為我沒得選。那個時候我若是不入武道,我便隻有死路一條。”
無論事實如何,但那個時候的秦風眼裡,他確實隻有一條路可以選。
“許多俗世武者,他們和前輩不一樣。前輩生於武道宗門,從生下來開始就衣食無憂,擁有最好的修煉資源、擁有絕佳的武道氛圍,所以在你們看來,武道隻是在你們本就光鮮亮麗的人生中,多了一個可以稱之為信仰的東西錦上添花而已。”
“而對於我們這些俗人來說,武道,是用來活命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