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像獨孤九劍這樣的天才，從出生起就頂著光環、頂著整個家族的榮辱興衰，在仙門大會上輸給一個凡骨，他對秦風就算不恨之入骨也該看不過眼才對。
但是少年眼神澄澈，笑容乾淨，完全看不出半點怨念。
秦風玩味開口：“你在找我？”
“那不然呢？”獨孤九劍十分坦率：“實不相瞞，其實前兩天我就想找你了，但是我爹說你現在麻煩纏身，我那時候去找你不太方便。沒辦法，我隻能等到今天了。”
“獨孤道友找我有事？”秦風挑挑眉，以為獨孤九劍是來找茬兒的。
“那當然了！”獨孤九劍一點也不避諱，伸手拍了拍秦風的肩膀：“實話說，那天在擂台上我確實被你打蒙了，後來回去之後，我反複地揣摩你的那一劍，直到今天都沒能看透！”
這幾天獨孤九劍什麼都沒乾，就窩在自己的房間裡回味秦風的那一劍，然後反複演練，試圖複刻。
自小他就明白，這世間的劍分為五種：輕劍、重劍、軟劍、木劍和無劍。
前麵三者的選擇各有不同，劍勢也各不相同。
而後兩者，代表的便不是劍的種類，而是劍的境界。
那日秦風所用的，便是最高境界的無劍。
“我能感覺到，你那天用的不僅僅是指劍凝聚劍氣而已，心劍合一，你便是無劍指境啊！”
一提到劍，獨孤九劍的眼睛裡泛著細碎的光芒，看起來十分興奮。
秦風忽然覺得傳聞沒錯，他確實是個劍癡，天生就是為劍而生的。
不過秦風還是覺得好奇：“你就這麼大喇喇地說出來了？”
“什麼？”獨孤九劍有些迷茫。
“說你看不透我的劍。”
“嗐，這有什麼不能說的？”獨孤九劍又是一拍他的肩膀，力氣還真不小：“我是那種小氣的人麼？”
“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藏著掖著難道我就不是輸了麼？”
“我們獨孤家一聲追求劍道至上，若是連自己的失敗都不肯承認，那我不如趁早放棄這條路，老老實實回家打鐵得了。”
秦風盯著獨孤九劍的眼睛，這雙漆黑的眸子清澈見底，少年的直率毫不掩飾。
從他的眼睛裡，秦風沒有看到妒忌、不甘和算計，隻有最純粹的、對劍道的追求。
“所以你來找我，是為了問劍？”秦風回歸到了正題。
“嗯呐！”獨孤九劍耿直地點點頭：“那什麼，倒也不是我想偷師，我這不是來和你商量一下麼。你那一劍我確實是看不穿、學不會，所以隻能厚著臉皮來求你幫忙了。你放心，不白乾！”
獨孤九劍怕秦風不同意，趕忙在身上摸索了半天，終於從後腰摸出來一把匕首。
匕首小巧精致，被純黑的刀鞘裝在裡麵，刀柄上並沒有太多華麗的裝飾，但匕首一拔出來，頓見寒霜傾瀉。
獨孤九劍看起來十分肉疼，齜牙咧嘴道：“這是用一小塊千年含鐵的殘片打造的，也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你要是不嫌棄，就當我用這把刀買你的那一劍！”
秦風看了看這把匕首，又看了看雖然心疼卻也將匕首雙手奉上的獨孤九劍，笑了笑：“怪不得太阿劍選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