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切斯特02(2 / 2)

為了迎接克萊爾的歸來,卡莉姨媽特地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晚宴,克萊爾坐在飯桌後,雙手捧著臉,掃了一眼飯桌上的大魚大肉,又看向正往碟子裡倒羊奶的卡莉姨媽,笑著說:“我不過隻是在信上說了我這幾年養了隻貓,沒想到姨媽你居然會準備了羊奶和貓罐頭。”

卡莉姨媽笑了笑,將盛滿了羊奶的碟子放到地上,看著伊蓮娜躥到碟子前開始舔羊奶之後,便道:“你每次寫的信我都要看個七八遍的,當然記得住。”

隻看了兩遍姨媽的來信,連即將任職的學校名字都記不全的克萊爾心虛地笑笑。

卡莉姨媽嗔道:“看你這個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說吧,你看我的信看了幾遍。”

克萊爾伸出兩根手指頭。

“就知道。”卡莉姨媽沒好氣地說,然後解開了圍裙,理了理染成白色的卷發,慢條斯理地拉開了椅子,坐在了克萊爾的對麵。

兩個人,一隻貓,麵對著一桌的大魚大肉,以及一碟羊奶。

“這是你的歡迎宴,我的克萊爾。”卡莉姨媽笑著說,“你寫信說你這段時間吃得很不好,所以我就做了很多你愛吃的,你可得全部吃完。”

克萊爾看著那隻烤雞,看著那隻烤羊腿,看著那一大盤水果沙拉,看著那個冰淇淋蛋糕,再看向在廚房待了一個下午仍然美麗優雅的卡莉姨媽,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怎麼?克萊爾不喜歡姨媽做的菜了嗎?”卡莉姨媽輕輕笑了笑。

“怎麼會。”克萊爾艱難地笑著,“我最喜歡卡莉姨媽做的菜了。”

“說的也是。”卡莉姨媽露出懷念的微笑,“當年的小克萊爾可是能一個人搞定一整隻烤羊腿呢。”

克萊爾:“……”

克萊爾小時候,是以大胃王的名稱而遠近聞名的。

表哥布魯斯大她七八歲,上中學時正是男孩子食量大增飛速發育的時候,然而當時的還在讀小學的克萊爾已經與他食量相當了。卡莉姨媽曾非常憂心她長大後的體型,甚至從她十歲起就給她存以後做抽脂手術的錢。

好在那筆錢至今都沒用上,看樣子也是永遠用不上了。

卡莉姨媽的廚藝很好,在丈夫去世之後,她脫離了那段噩夢般的婚姻,辭去工作,開了一家餐廳,獨自一人養活才九歲的兒子,以及還不滿一歲的克萊爾。按理說經常待在後廚,養著兩個孩子的女人早該是一臉憔悴,一身油膩,但在克萊爾印象中,她從來都是妝容精致,端莊美麗的。

而自從表哥布魯斯因為研究那什麼什麼射線走火入魔,精神狀態出了問題之後,卡莉姨媽便帶著他一起從紐約搬到了西切斯特小鎮,希望小鎮慢節奏的生活能使布魯斯的精神狀態有所緩和,但似乎搬家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特彆是最近,布魯斯常常跟著幾個神秘的黑衣人離開,幾天後才會一身疲憊地回家。

克萊爾回來的時候,布魯斯已經離家兩天了,說的是紐約那邊的研究所出了什麼問題,需要他去看看。

“我對他的研究一無所知,隻知道是研究伽馬射線,但是他的狀態真的很令我擔心。”卡莉姨媽動作優雅地切著羊排,“但是我沒有辦法阻攔他,他從小就很有主見,我一直任由他自己選擇自己的學業和人生,可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沒有再去乾涉他的權利了。”

克萊爾歎了一口氣。

她被送到卡莉姨媽家時,姨父已經去世,她對這個姨父了解並不多,但是據鄰居所說,這是一個非常惡劣的人,他喝醉時候經常對卡莉姨媽拳腳相加,更是虐待過尚還年幼的布魯斯。

姨父去世之後,卡莉姨媽算是解脫了,可是布魯斯卻變得寡言沉默,他的世界隻剩下物理研究,而當他生氣或者是憤怒的時候,他也不會當場發火,而是轉身離開,跑到彆人都找不到地方,過很久才回來。

卡莉姨媽搖搖頭,道:“不想這些了,反正他也是三十多歲的大人了,能承擔自己選擇所帶來的後果。”她拿起一旁的遙控器,打開放在飯廳角落的電視機,“看會兒電視吧。”

克萊爾一邊嚼著雞肉,一邊扭頭去看電視。

電視上是一片綠茵場,十來個穿著兩種顏色衣服的男人正在綠茵場上竭力奔跑,追逐著一顆足球,卡莉姨媽一邊說著“歐冠決賽”,一邊揚手準備換台,而在換台前,克萊爾看見兩個穿不同顏色球衣的男人為了爭球狹路相逢,其中一人朝另一人飛出窩心一腳,中招之人慘叫一聲,捂胸倒地。

克萊爾:“……”

她收回足球比魁地奇溫柔這句話。

離開足球頻道,卡莉姨媽調到了新聞頻道,此時電視上正在播報新聞,女主播端坐在鏡頭前,表情嚴肅地說:“颶風泰坦在今晨來到東部外海,已經變性為半熱帶氣旋,目前實測道中心氣壓946百帕,最大風力12級,雖然已經減弱為二級颶風,但是威力不可小覷,預計4時左右登陸我國。”

“唉,颶風要登錄了。”卡莉姨媽感歎道,“沿海遭殃了。”

她又換了個頻道,這個頻道仍然是在追蹤颶風泰坦,不過風格比起之前要輕鬆許多,男主持站在室外,任狂風呼嘯著吹起他的頭發,用誇張的語氣說:“十幾個小時前,北卡羅來納州幾名漁民在海上獲救,這堪稱是奇跡!但是據他們所說,將他們從海中救出的是一個女人,但至於那個女人是怎麼將他們從遠海帶到岸上,他們表示已經完全記不清楚了。”

克萊爾:“……”

電視中的男主持將話筒遞給身旁的漁民:“你能形容一下那個把你從海中救出的女人長什麼樣嗎?”

漁民擺了擺手:“我隻記得她是金發,穿著白裙子和紅色的高跟鞋,騎在掃把上,至於她怎麼把我跟其他人從海上帶回岸邊,我完全記不清楚了,很奇怪,就像是那部分記憶被人抹掉了一樣,知道有什麼事發生,但是就是記不清楚是怎麼發生的。”

男主持笑了笑:“騎著掃把?難不成是女巫嗎?”

漁民也跟著哈哈大笑:“說不定就是女巫呢哈哈哈哈。”

男主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外景的風很大,仿佛也在哈哈哈哈哈哈。

克萊爾:“……”

看來她的一忘皆空多年不用,已經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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