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皎潔柔和的月光照耀著葦名這片土地,葦名主城,天守閣下方,與湖泊僅有一牆之隔的胡同中。
一個身形高大,魁梧壯碩的白發男子臉上得意的神情逐漸變得僵硬。
聽了“狼”的話,薄井右近左衛門察覺不對,手朝著身前一揚,頓時鞭炮炸裂,同時他試圖抽身向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腳不知為何動不了了。
薄井右近左衛門低頭一看,借著微弱的月光發現阻止自己行動的竟然是爬上自己腳的一團古怪的咒印。
一旁的空地地麵裂開,一個身著白色和服的耄耄老者和一個穿著男裝的貌美女子從中鑽出來,臉色嚴肅地看著薄井右近左衛門。
“我是萬萬沒想到啊,居然是你背叛了葦名,枉我對你如此信任,難道你忘記了葦名也是你一手創立的嗎?”
薄井右近左衛門膛目結舌地看著葦名一心從地下鑽出,同時他也知道,麵對已經聽到了自己言語的葦名一心,他怎麼都解釋不清了。
於是他側過身來看著葦名一心,仿佛要放棄了一般蹲下,神情淒涼地對著葦名一心說道:
“你問我我為什麼要背叛葦名?真的有人覺得我是葦名的開國功臣嗎?世人皆知你劍聖葦名一心的名號,卻沒有人尊重我,就連葦名的人也都是把我當作低賤的忍者看待,怎麼,隻有武士是高貴的,忍者就不……”
薄井右近左衛門越說越悲憤,低著頭仿佛在宣泄心中不滿,實則是為了掩蓋眼中的寒芒。
“唰唰唰!”
隻見薄井右近左衛門垂在腳邊的陰影中的左手突然抬起,投擲出三枚手裡劍襲向葦名一心,同時他右手拔出背上的大太刀斬向身後的“狼”。
葦名一心麵對襲來的手裡劍沒有動彈,隻是死死地盯著昔日好友,因為他知道他身旁的永真卻不會坐視不管。
“啪啪啪!”
永真從寬大的衣袖中抽出一把肋差,沒有拔劍出鞘,用劍鞘彈開了襲來的手裡劍。
同時變化成“狼”的模樣的梟向後滑步,躲開了薄井右近左衛門的斬擊,然後解除變身術變成了本體的模樣。
梟的變身術並不精妙,能瞞過老奸巨猾的薄井右近左衛門,是因為梟的身高體型與狼相似,所以梟隻需要變化樣貌和頭發,其他地方都是原汁原味的。
雙手用繃帶纏住防止被義父發現細節,服下滾燙的熱水燙傷聲帶將嗓音變得嘶啞,再假裝無意間露出脖頸上的傷疤,讓義父自行腦補聲帶受損。
梟除了說話外一動不動防止露餡,同時用龍胤之力來轉移薄井右近左衛門的注意力,最後用義父對梟說過的三戒律打消了他的疑心,這才讓他露出馬腳來。
薄井右近左衛門努力地掙紮著,身材壯碩的他力氣驚人,咒印居然險些被他掙脫,梟連忙蹲下結印,加固束縛。
“解開那個術,讓我來親手殺死這個叛徒。”葦名一心看著梟,語氣冷冽地說著,同時緩緩拔出佩劍,眼神中滿是殺意。
梟點點頭又搖搖頭:“交給你處理可以,但是不能殺他,我還得拷問他一些事情呢。”
兩人互不相讓地對視著,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薄井右近左衛門見兩人之間有矛盾,連忙信誓旦旦地離間道:“這位小友,隻要你放過我,幫我攔住一心,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如果你把我交給他,他一定會殺了我的,這樣你就什麼情報都得不到了。”
深知薄井右近左衛門心性的梟理都不理他,倔強地與葦名一心對視著。
葦名一心沉吟片刻,隻好鬆口說道:“我答應你不殺他,但是必須由我親手處理這個叛徒,並且等你拷問完之後得讓我殺死他,為平田家的人報仇。”
梟頓時汗顏,你這麼說到時候人家知道說出情報就得死,肯定咬緊牙關不說啊,麵對固執的葦名一心,梟隻好歎出一口氣答應。
但是梟可沒有蠢到直接解除束縛,而是分出影分身,讓影分身施展結界術,讓薄井右近左衛門無法直接逃離這個胡同,然後才與永真一起退開,解開咒印的束縛。
薄井右近左衛門借著皎潔的月光,看到了胡同上空懸空密布的符紋,知道今天不擊敗一心是走不了了,他收起大太刀,開始深情地與葦名一心交談。
“一心啊,你還記得嗎,當年我們葦名眾狗梟蝶猿鬼是如何擊敗田村,奪回葦名的嗎?還記得我們一起在道場喝酒嗎,我一杯就醉了,你還笑我中看不中用。”
邊說著,薄井右近左衛門邊緩緩走向葦名一心。
坐在湖邊圍牆上的梟頓時心裡咯噔一聲,這個老陰逼一看就是想打感情牌動搖葦名一心的殺心,然後再趁機偷襲,不知道葦名一心會不會上當,要知道,老人最是念舊情。
果然,葦名一心仿佛想起了往日的情誼,眼中閃過一絲懷念與糾結,將劍緩緩地收入劍鞘之中,還閉上了眼睛。
“梟啊,葦名是我們的畢生心血,你有什麼不滿,你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幫助你,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勾結內府攻打平田家,不該……”
“鐺!”
隻見緊閉眼睛的葦名一心居然在電光火石之間拔劍出鞘擋住了薄井右近左衛門驟然襲來的肋差。
葦名一心睜開獨眼,眼中再無一絲懷念,滿是殺意。
薄井右近左衛門架開葦名一心的佩劍,沉肩用力一撞將身型力氣都不如自己的葦名一心逼退。
既然偷襲不成,就正麵一戰吧,一心,我等這一戰數十年了,年輕時我恐懼於你的實力不敢挑戰,卻也錯過了我最強大的時期,如今我們都老了,看我們誰能笑到最後。
薄井右近左衛門收起肋差,拔出背上的大太刀,勢大力沉地當頭劈下,斬向葦名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