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還是沒忍住,伸手在她爹後腰上狠掐了一把。
瞎答應什麼!
竹筒裡的酒都見底了,到時候您拿什麼去請客?!
顧棠人小力氣不大,疼倒是不怎麼疼,顧連山回頭不解的瞧了她一眼。
好好的掐爹乾嘛?
顧棠氣得閉上眼,嘴裡吐出四個字:“累了,回家!”
後知後覺的顧連山終於在吹捧中清醒過來,心裡咯噔一下,知道自個又說錯話了。
小心翼翼的覷了閨女一眼,這會子再不敢說青酒的事。
對著吹捧他的眾人隨意敷衍幾句,強撐著笑容駕著牛車往家去。
等遠離了人群,顧連山見自家閨女還是沉著臉,隻好硬著頭皮安撫。
“這竹筒裡還剩下一些,等爹生辰那日,爹去買些彆的酒裝在這竹筒裡。左右那些人都沒吃過青酒,想必是嘗不出真假的……”
顧棠臉都綠了!
“這種事是能糊弄人的?要是被人拆穿了,您這臉還要不要了?”
“不要了!”顧連山一點不帶猶豫的。
顧棠:…………
“爹這張臉早沒了,這村裡誰不知道你爹是個二皮臉?整日胡混沒個正經營生,地裡的活計也不願意乾。你爹我要是那在乎臉麵的人,還能讓人這般說道?”
顧連山說的是理直氣壯,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顧棠心裡不是滋味,抿了抿唇:“這說的什麼話?咱家這一家大小全都是您養活著的,怎麼就整日胡混了?外頭那些嚼舌根的可沒安好心,您聽他們的作甚?”
“爹可沒聽他們的,爹就是想告訴你,爹不是在乎臉麵的人,前腳答應的事,爹後腳就能反悔。”
顧棠扶額,這語氣怎麼聽著很是得意?所以,您名聲這麼壞,也不全是彆人的錯。
“以往那些咱就不說了,往後您可得改。等您生辰那日,再買一斤青酒便是,這糊弄人的事可不許再乾!”
顧連山不樂意了:“一斤青酒一百文呢!哪能說買就買?你就聽爹的,隨意弄些雜酒回來裝進去就行……”
“您也知道青酒不便宜?”顧棠打斷他的話,斜了他一眼。
“要不是您嘴上沒個把門的,耳根子又軟聽不得好話奉承,今兒這事就不會發生。”
顧連山神色懊惱,討好的衝閨女笑笑,連連打自個兒的嘴:“今兒這事都是爹的錯,可那酒真沒必要買……”
顧棠不理他,自顧自的道:“翻過年開春,我打算送平安去北安城讀書去。”
顧連山心頭一顫,嘴邊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要是事成了,往後您這脾氣秉性,該改的就得改,彆的不說,在外頭您得注意點分寸。”
顧棠瞥了他一眼,又道:“就說今兒這事,凡事都得過腦子想想,可不能因為聽了幾句好話,便稀裡糊塗的應下。”
“今兒這一斤青酒便罷了,一百個銅子咱家還是出的起的,可要是彆的事呢?要是咱家擔不起的事,您也如今兒一般的應下,事後您再反悔,人家能樂意?早晚惹出事來。”
她這個爹什麼都好,就一點不好,耳根子軟,聽不得彆人好話奉承誇讚,一聽了那些話,立馬就成了天老大他老二!
尤其是在吃酒的時候,彆人一這般奉承誇讚,那是什麼事都敢應承。
關鍵應承後,等次日酒醒了,人家一不高興就會隨時反悔。
什麼一口吐沫一個釘,在她爹這,十口吐沫它也彆想變成一個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