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開口,隻見她爹抹了把臉,突然發了狠:“兒子讀書一事,本該就是做老子的事,哪能讓你一個姑娘家掏銀子?”
顧棠心頭一跳,這語氣怎麼殺氣騰騰的?
“前些年因為你大哥讀書讀砸了的事,你爹我在你爺奶麵前一直低一頭,沒敢再提讀書的事。
如今你既說了這事,爹就再爭一回,沒道理咱家一直吃虧,掙得銀子全讓你大伯父子倆花用儘!”
顧棠點頭,是這個理,整個顧家大多都是他們二房撐起來的,沒道理好處全讓大房得了。
“話雖這般說,但您行事可悠著點,不管怎麼說,我爺奶是長輩,一個不孝壓下來,咱家可彆想落到好。”
“你放心,爹心裡有數。”
顧連山一臉篤定,就是瞧著不善。
他這副樣子讓顧棠怎麼放心?隻能打定主意多看著點。
許是心裡存了事,顧連山抽了老黃牛一鞭子,讓它加快速度。
沒多久,牛車便停在一座坐北朝南的三合院門口。
這座三合院就是顧家。
院牆是竹製的籬笆,有一人高,院門也是竹製的,瞧著挺順眼,就是防不了賊。
聽她爹說,這些竹製的院牆是後弄的,早些年顧家的院牆全是土坯做的。
但土坯禁不起風吹雨打,每隔幾年就要修補修補。
這些修補的活計都是她爹乾。
後來爺奶越來越偏心,她爹也存了氣,死活不再管院牆的事,最後她大伯拍板,請人弄了個籬笆牆,說是什麼風雅。
顧棠掃了一眼籬笆牆,小嘴撇了撇。
請人花的銅子還是她爹掙的,結果這名聲卻落到了大伯頭上。
下了牛車,顧棠將自個兒的包裹挎在胳膊上,等她爹把牛拴好,跟在她爹身後進了院。
顧家人應該是聽到了動靜,這會子除了顧家二老,其他人全都出了屋,目光火熱,齊齊盯著顧棠胳膊上的包裹,恨不得立即上手解開,瞧瞧裡麵藏了什麼好東西!
顧棠拍了拍包裹上灰塵,一點沒把眾人的目光放在眼裡。
整個顧家,大的小的都知道她手裡有銀子,但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上來搶。
原因無他,顧家人全被她爹兩年前乾出來的事嚇壞了,如今縱使心裡再眼熱,也不敢動手搶。
兩年前,教原主采藥的老師傅去世了,原主接手師傅的采藥點,銀子也是越掙越多。
顧家人早早就看在了眼裡,眼熱的不行。
不久,顧家大房攛掇著顧老太馮氏,將原主睡的床鋪搜刮了一遍,把原主的攢的那些個銅子銀子的,全都搜走。
等原主從山上回來,看到滿是狼藉的床鋪,又看到自家親娘不管不問的在一旁乾看著,頓時想不開的上吊了!
當時就把她爹顧連山唬住了,急忙救下原主,將她安置到好友家,隨後進城報官了!
沒錯,她爹顧連山進城報官了!
馮氏是顧連山親娘,告肯定是不能告的,這點他自己也清楚,所以,他將顧家大房一家全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