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張氏的閨女,張氏不積德,自個兒的閨女陽壽已儘,母女之間最後一分情分也消散個乾淨。
日後要是拿母女之情說事,她可是不依的。
“這話說的,爹站誰也不可能站你娘!那就是個養不熟的狼!”
說完這話,顧連山轉身朝外走,順道再次催促了一句,讓顧棠趕緊洗漱去吃飯。
顧棠衣裳是穿好的,下床穿個鞋就成。
但她嫌冷,想著兔皮都拿出來做裘衣了,那兔皮毯子也就沒必要再遮掩,乾脆大大方方的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可能是聽到了開門聲,對麵東廂廊下的顧蓮,抬頭往顧棠這邊瞧了一眼,隨後便愣住了。
顧棠身上披的是什麼?裘衣?!
察覺到顧蓮的目光,顧棠輕飄飄的瞥了一眼,攏了攏身上的毯子,徑直進了灶房。
顧蓮此時正蹲在地上,渾身抖成一團,上下牙不停的來回“咯咯硌”的打著架,冷的整個人都麻木起來。
臉上一條條竹竿印子經過一夜的發酵,越發紅腫難看,她木著一張臉,不敢有表情,生怕扯到臉上的傷口。
不遠處的地上放著兩個小泥爐,顧蓮時不時的添點細小的柴火進去,照看著上麵的熬藥罐。
罐裡麵是顧老爺子與顧老大的藥,這會子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勉強為她帶來一絲暖意。
她愣呆呆的看著顧棠進灶房,手裡的柴也忘記添了。
等凍僵硬的大腦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她猛的站起身,轉身回了東廂。
“娘!”
顧蓮一臉急色,人未至聲先到。
“喊個什麼!吵醒了你爹,老娘揭了你的皮!”
魏氏陰著臉從裡間出來,臉上抹了一層薄薄的藥膏,傷痕瞧著比顧蓮臉上的好多了。
顧蓮怯怯的後退兩步,垂著頭,將方才看到的事告訴了魏氏。
“裘衣?”魏氏皺眉,眉眼不善的掃了眼顧蓮,“你怕是眼花了!家裡的錢財都在你奶手裡攥著,二房那一家子吃都吃不飽,他能有銀子買裘衣?”
聽到魏氏這麼說,顧蓮也遲疑起來。
是啊,二房一家子吃都吃不飽,會有銀子買裘衣?
難道,真是她眼花了?
沒等顧蓮自我否定完,裡間裡的顧清掀了簾子探出頭:“誰說二房沒銀子?四丫那小蹄子手裡可是藏了不少的銀子!彆的不說,一件最次等的裘衣還能買的起的。”
聽到這話,魏氏突然笑了起來:“先前那小蹄子手裡是有銀子,可那銀子早被她親娘偷乾淨了!就是有剩,頂天也就剩個百來個銅子。彆說是買裘衣,就是一匹細布都不夠!”
說到這事,魏氏語氣十分得意。
無他,張氏偷顧棠銀子的時候她撞見過,為了封她的口,張氏便把偷來的銀子分了一些給她。
這事魏氏誰都沒說,分來的銀子也一直藏著當私房。
顧清也知道張氏一直在暗中偷拿顧棠的銀子,隻是她沒撞見過,而是二房夫妻倆因為這事吵鬨時,她偷聽到的。
“先前是偷了不少,但最近這一個月,二嬸一直往林家跑,應當是沒心思再偷銀子。
顧棠那小蹄子這段日子又日日待在山上,不到天黑不下來,手裡怕是又存了不少,真想買裘衣,咬牙也是能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