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熹微刻意拉低嗓音,卻也掩蓋不了口氣中的羞赧。她說:“幫我泡男人。”
“……?”
兩人再次聊回“泡男人”這個話題,已經是兩個星期以後了。
許江出院了,頭上的傷口愈合得不錯。除了一隻胳膊還打著石膏之外,已經可以正常活動了。鹿遊原流水一樣的補品送過來,他還吃胖了一圈。
兩人約在了咖啡館,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開始密謀。
“所以你的目標對象是?”
“長得帥的!有錢的!有本事的!我都要!”
這話一出就收不回來了,陳熹微看著許江仿佛看到山陰公主轉世一般震驚的神色。抱拳一送:“見笑了。”
許江覺得自己剛剛的表情有點冒昧了,他連忙道歉說:“不好意思,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不要叫我老板,階級屬性不對,不管怎麼樣,我們是平等的。”
陳熹微很嚴肅的模樣,反而把許江逗笑了。
他很少真心笑,大部分隻是為了降低人們心理防線做出的偽裝。
如果有需要他可以哭,他可以怒,他可以嫻熟地操控自己的情緒,像野獸長出與環境相匹配的毛色,潛伏千裡,隻為咬斷敵人的喉嚨。
但是和她在一起,他卻裝不出來。
“所以你具體的對象是?”
“嗯……鹿遊原?”
“我就知道。”
許江腦子裡浮現出某人的樣子,嗓子裡發出鴿子吃食一樣咕嚕咕嚕的笑聲音。
他說:“其實他很好攻略的,你彆看他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樣子,其實是個純情的小處男。”
“看來你們關係確實很好,這種事情都知道!”
“我們從大學開始就是舍友了,他愛擺臭臉脾氣又大,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而且他其實蠻喜歡你的,在我這經常念叨你,聽得我頭疼。所以你要攻略他,做你自己就好了。”
陳熹微顯然沒意識到這個回答,她的臉不由地紅了一圈,把手裡的咖啡杯捏來捏去。
“唔……那宋矜川呢?”
後天宋矜川的選修課就要開了,她還一點頭緒都沒有。
許江愣了愣,狐疑地開口:“你和宋老師也認識?”
“有些交集。”
“我不了解他,等我做了調查研究再給你方案,可以嗎?”
“可以可以,不急不急。嘿嘿果然是男人更了解男人!”
“也不是,人的喜惡受一定遺傳基因和生長環境的影響,不是完全都可以在科學的語境下解釋的。”
許江拿起咖啡杯送了一口,水汽氤氳,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像隱藏在雪地深處的白狐,神秘莫測。
“人的情感是很難掌握的東西,比水中月鏡中花更虛無。”
陳熹微皺著眉,認同地點了點頭,表情卻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沒聽懂。”
“噗——”許江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他說:“簡單說就是遵循“投其所好,儆其所惡”的原則肯定沒錯,但是偶爾也需要一點運氣。”
“……嗯,沒有再直接一點的方法嗎?”
許江抿著嘴沉吟片刻,緩緩道:“你有錢的話,可以做的事情很多。錢也許買不到愛,但是一定可以買到喜歡。”
“比如?”
“據我所知,宋老師是科研狂魔,他非常喜歡搞學術研究。”
“所以?”
“所以,你可以送他一個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