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她又半睡過去的空檔，許江趕緊從衣櫃裡找出來一件自己洗乾淨的背心。
但是該怎麼讓七七穿上呢？
許江把背心套在她頭上，開始犯難。
“七七，來伸手把這個穿上。”
“熱！”
“不熱，乖，聽話。”
陳熹微皺著臉，半睜著眼看著許江。燈光下的他瞳若點漆，眸如皓月。
她不服氣地哼哼兩聲，嘩一下拉開被子。
“熱！怎麼不熱！”
許江嚇得趕緊閉上眼。
她像個登徒子，一點不害臊：“嘿嘿，你給我穿。”
“你真的在考驗我的忍耐力。”
許江無奈地捏了捏後脖頸，他隻能遮著眼把被子重新給她蓋好，然後摸著去找她的胳膊，再把胳膊從兩個袖口塞進去。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穿衣服的動作，讓許江滿頭的汗。
最後陳七七哼哼唧唧地把背心從胸口扯了下去，才算完。
他好不容易鬆了口氣，她又嚷嚷著要上廁所。
他又抱起她去廁所。然後給她洗乾淨手，又拿下花灑，蹲著給她衝了腳。
整個過程，許江都極度有耐心且專業。
他習慣了照顧許沐，照顧一個還有一半行動能力的七七不成問題。
就是比起照顧自己的妹妹，照顧她，心理上的難度比身體上大多了。
他是個成年男性，麵對正常的生理欲望，即使是許江，也要費點神。
醒酒湯發揮作用了，七七終於不鬨了，睡踏實了。
他看著她熟睡的臉，出了好久的神。
——許江，你也配？
驀然間，腦海裡蹦出的一句話像無形的耳光把他抽醒了。
說話的女孩穿著藍色的校服，麵容模糊。她站在教室門口的樓梯上，嗤笑著看著他，說出的每個字都把他砸進更深的深淵。
那是他青春時代裡第一次讓他有喜歡這種感覺的人。
回過神的許江站起身，他沉默地收拾好她的衣物、鞋襪。不再看床上的人一眼，關了臥室的門。
夜深了，許江把廚房收拾好，從櫃子裡拿出被褥。
這個小房子隻有一室一廳，沙發太小不夠睡，他隻能打地鋪。
剛準備躺下，手機嘀哩呱啦開始響。
是鹿遊原打來的。
“許江，你在哪？我進不去宿舍了。”
那邊的人聽著有些口齒不清，說話聲音也悶悶的。
“我在家。”
“哦。”
“牡丹花園。你沒帶鑰匙？”
“嗯。宿舍其他人呢？”
“好像出去玩了。”
幾天是周末，大家不在很正常。
“宿管阿姨睡得太死了，手機快沒電了。”
“那你……”
“我去找你。”
許江還來不及說什麼，那邊已經掛斷電話了。
他看了眼床上的陳七七，嘖了一聲，捏了捏發脹的眉心。
這下可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