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斜照,層林儘染。
七點馬上就要到了,鹿遊原在山下的商店買了瓶水和火腿麵包。
他還沒吃飯,隨便對付了兩口,把剩下的丟給了路邊的流浪狗。
半山公路原本有公交,但是因為路太窄太陡出了幾次事故,線路就停了,山間廢棄的公交車站變成了公路比賽的起點。現在那裡停了兩三輛車,車邊站著幾個有說有笑的男女,為首的是那個穿著紅色骷髏t恤戴著黑色運動發帶的男人。
蔣城。
在本省有“水產大王”之名的蔣固山的小兒子。
很多人傳言,蔣固山就是滄一組的老大,但是隻是捕風捉影,誰也沒有證據。雖然每次發生了什麼涉黑事件,總是若有若無跟蔣家沾了點關係,但是線索總是會斷在最重要的時候,最終要麼指向了彆人,要麼不了了之。
鹿遊原把車靠邊停穩,走到人群中,對著蔣城舉起了手機,直奔主題:“是不是你的人?”
上麵是一個長發男人的照片。
他戴著黑色棒球帽,一隻耳上掛著黑色口罩,正坐在飯館裡一邊看手機一邊吃麵。
但是照片是從比較遠的地方拍的,五官比較模糊。
蔣城眯了眯眼,笑出聲:“這我怎麼看得清。”
“行,這張看不清。”
鹿遊原拿過手機翻了兩頁,上麵是另一張更清楚的照片,是上次聯合車隊比賽後的大合影,那個長發男子就站在蔣城的身後,一樣的輪廓,一樣的黑色棒球帽。
誰都能看出來這是同一個人。
“這次看得清了?”
蔣城知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拿起手邊的可樂罐仰頭喝了一口。笑著說:“鹿大公子啊,我呢也隻是幫老爺子做事,討點歡心而已。我不像你,家裡的獨苗,我上麵還有兩個哥哥呢,還得討生活。”
“我不管你想乾什麼,離她遠一點。”
“嘶,怎麼?那位陳小姐是你小鹿公子的心上人啊?”
“對。”
“哦,是這樣啊,失敬失敬。”蔣城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陳小姐不是阿飛的女朋友嗎?”
鹿遊原皺眉,反問:“阿飛?”
“是我大哥最近用得很順手的一個心腹,叫齊飛。人當眾說你小鹿公子的心上人是他馬子呢。”
“話可以隨便說,聽的人也能隨便信?”
“不管我信不信,但是我就是看我大哥很不順眼,順帶看他手下的人也很不順眼。”
鹿遊原把最近發生的事和見到的人快速在腦海裡整理成思維導圖,十秒後,他反應過來蔣城說的阿飛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