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七七？”
陳熹微茫然地搖搖頭，心想：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猝不及防對上許江關切炙熱的目光，陳熹微像被燙了一下一樣，慌忙掙脫開他的懷抱。
“船上就是這樣，你一定要抓好。”
“嗯嗯！我知道了！”
說著，陳熹微就扶著欄杆落荒而逃。
許江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和耳根上可以的緋紅，他抬起右手，上麵仿佛還殘留著她掌心的溫度。他勾起唇角輕輕笑了笑。
這樣就夠了。
——可是我好喜歡她呀老許。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妞兒……
想到鹿遊原，頃刻間，許江的笑容凝固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像是誤闖了彆人家花園的背包客，貪心地多看了兩眼裡麵的風景，竟然還生出了摘走裡麵最美的那朵玫瑰的妄念。
真是罪該萬死。
兩人從甲板上下來，坐回座位上。
“對了七七，我忘了告訴你，小鹿今天早上醒了。”
陳熹微欣喜地問：“真的嗎？具體怎麼樣了？”
“隻是醒了一會兒，但是神誌還不是特彆清醒。”
許江從手機裡翻出早上拍的鹿遊原的照片，遞給陳熹微。
照片上，鹿遊原還戴著氧氣麵罩，渾身插著透明的管子，他虛弱地半睜著眼，露出他標誌性的壞笑，對著鏡頭比了一個歪歪扭扭的耶。
陳熹微的眼眶瞬間紅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耍帥。”
許江拖著腮笑著說：“他還要求再多拍兩張讓我選張最帥的發給你。”
陳熹微抓著手裡的雙肩包，沒說話。
許江靜靜地注視著陳熹微每一個表情的細節。
她喜歡鹿遊原。是顯而易見的喜歡。
這其中甚至有自己助力的功勞。
“那你到底在不甘心什麼呢許江？”他在心裡這樣問自己，“你有什麼立場和資格不甘心？”
氣氛有些微妙，兩個人手裡的握著船上免費提供的大麥茶，誰都沒說話。
許久，陳熹微突然開口：“許許，你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特彆輕浮的女人。”
許江認真地回答：“沒有，從來沒有。”
“我才不信。”陳熹微笑得滿不在乎，“你都見過多少次修羅場了。上次鹿遊原差點和宋老師打起來。還有李觀晏和陳驚弦那次。”
許江回憶了一會兒想起那些畫麵，笑出了聲：“嗯，2023十大賽博朋克瞬間榜上有名。”
“那你就什麼都不想問我？包括這次我不顧生命安全去救趙聆舟。”
“七七，那些對我來說不重要。就像你對我說‘你是什麼樣的人，不用彆人告訴我，也不用你來告訴我。’，不過”許江慢慢眨了眨眼，“對小鹿……我始終很愧疚。因為他不知道我早就知道這麼多。”
陳熹微揚起脖子，把杯底的大麥茶一飲而儘，喝出了女兒紅的氣勢。
她悲憤地說道：“渣女不好當啊。”
許江被她的話逗笑了，安慰道：“其實你也沒有做什麼很渣的事吧？我更傾向於理解，是他們主動喜歡你的。”
因為你確實是個非常迷人的女孩子。
就算什麼都不做，隻是站在那裡，就會有人向你奔去。
許江沒說後半句，獨自飲茶。
睫毛被茶霧蒸得濕漉漉的。
“涑水碼頭到了，請各位乘客帶好隨身物品，準備下船。”
聽到廣播的通知，許江拿起兩人的雙肩包，拉起陳熹微的手腕說：“人太多了，彆走散了。”
幾乎是陳熹微的雙腳踏上涑水島的瞬間。
地圖上那個代表趙聆舟的紅點，突然開始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