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熹微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再捆一次炸藥包和敵人同歸於儘。
但是這一次,她竟然沒有一個具體的假象對象。
先驅就像一團黑白不明的霧氣。
“據我了解,先驅是個典型的金字塔形的管理結構,所有的人都聽從最頂端的那個人的指令。底下的人都是上一層人們的傀儡。”
“所以隻要找到傳說中的那位先生,一切都可以不攻自破?”
“不可能找得到的。”
趙聆舟的眸子黯淡無光,“任何信息都沒有,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音容相貌。他藏在幕後操控著傀儡,一個蔣固山都蟄伏多年才被歸案,更彆說先驅的領袖了。”
“怎麼感覺你在褒揚你的敵人?”陳熹微皺著眉說:“這不像你。”
“客觀分析局勢而已,隻要是人都會有弱點。不過現在不是要去挑戰高難度,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穆野。”
“確實。”
按照趙聆舟的描述,穆野簡直就是一把達摩克利斯劍。
如果他是被脅迫的,那就必須解救他。
如果他是自願的,那就更要把他繩之以法了。
車子已經走進了市區,已經可以看到萬卿的樓了。
“七七。”
紅綠燈路口,趙聆舟突然開口。
不像是想要開啟一個話題,而是在確認什麼。
陳熹微伸出手搭在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臂,堅定地說:“我在。”
趙聆舟笑了笑,“現在你還覺得我對你有所隱瞞嗎?”
陳熹微對上他灼灼的目光,有一瞬失神。
“我現在可是把我這幾年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了。這可都是我拿命換的。”
“謝謝你信任我。”
陳熹微覺得心口暖暖的。
不止是被信任,更重要的是他願意與它並肩作戰,而不是把她藏在身後。
把她視為會被小風小雨摧殘的嬌花。
“那你是不是可以也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
陳熹微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她對他輕輕一笑,隻說:“好,你問吧。”
趙聆舟把車停在路邊。
他解開安全帶,扭身對著她。
見趙聆舟遲遲不說話,陳熹微開玩笑道:“怎麼?你是不是還懷疑我目的不純呢?”
“不是。”
他早就知道了她的決心,哪怕周圍一片黑暗,她也要做唯一的螢火。
“那?”
趙聆舟深深地注視著她,一言不發。
“看什麼?我臉上可沒字。”
陳熹微有些心虛,錯開了對視。
趙聆舟笑了笑說:“沒什麼,是我想太多了。”
“那我走了?”
陳熹微拉開車門,趙聆舟也沒有挽留。
嘶,這人。
她重新把頭伸進車廂,指著趙聆舟新剃的頭發,義正言辭道:
“我會和你並肩作戰,無論是尋找穆野,還是打敗先驅,姓趙的,我陳熹微永遠不會讓你一個人戰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