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話,李觀晏隻能自己判斷情況。
雖然陳熹微的衣裙有些褶皺,頭發也散亂了,還像隻受傷的小鹿一樣眼巴巴看著自己,但總歸是好好站在那裡。
反觀蔣潭,西裝一絲不苟,眼鏡領帶都沒歪,但是臉上卻掛了彩。
小丫頭不隨便動手,他不是不知道。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李觀晏克製住自己的怒意,“蔣潭,你對小丫頭做了什麼?”
蔣潭終於有了反應,他推了推眼鏡,似笑非笑著說:“李總,你應該問,你的,小丫頭,對我做了什麼才對吧?”
蔣潭指著自己臉上的傷,笑意正濃:“陳小姐,力拔山兮氣蓋世,蔣某不過是想和她聊聊天,就不由分說耍了我一耳光,李總評評理?”
“不可能。”
李觀晏打斷了蔣潭,眼神冰冷至極。
“那李總認為我是在信口開河?不如你問問你身邊的小丫頭我說得對不對?”
蔣潭走向李觀晏,他陰鷙的雙眼裡毫無半點怯意,隻淬了毒。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爹的,我是正當防衛!
陳熹微很想這麼吼一句。
但是她不能。
她說了這事兒就沒完了。
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李觀晏找麻煩。
陳熹微的臉快憋成青瓜了,捏著李觀晏的袖子,衝蔣潭憋出一句:“對不起。”
蔣潭聽到這個回答十分滿意,笑容更盛:“沒關係,陳小姐。”
陳熹微確實毫發無損,李觀晏也不好再為難李家的客人,他不再看蔣潭,攬著陳熹微的肩膀往自己懷裡攏了攏。
蔣潭注意到這個動作,眼神微變,卻笑意不減:“那蔣某不打擾李總和陳小姐了,告辭。”
蔣潭像平地而起的黑色的颶風般來得快去得也快。
“你和蔣潭認識?”李觀晏繼續問:“剛剛不是還和許江在一起嗎?他人呢?”
他覺得有許江跟著他就能放心些,可是還是讓她陷入險境。
“許許有事先走了,蔣潭……”
陳熹微把和蔣潭認識的經曆簡單交代了一遍,提到了小時候好像救過他的事。
李觀晏聽完劍眉輕擰。
他知道那不是陳熹微的過去,是她這具肉體原來主人的過去。
他提醒陳熹微:“微微,不管你們曾經有什麼樣的淵源,都離他遠一點。蔣潭心思很深,比他父親更難捉摸。現在滄一組在他的統帥下比以前更難對付了。這代表什麼你明白嗎?”
陳熹微點點頭,“這代表他非常受那位先生的器重。”
“對。”李觀晏麵色不改,“不過沒關係,沒有不可戰勝的敵人。隻要……”
“隻要什麼?”
“隻要你相信我。”李觀晏的聲音有幾分渴求,“信念的力量可以戰勝一切。”
陳熹微想到了她和李觀晏之前爆發矛盾的情景,忍不住說:“以前是我不好。但是你可以不可以也相信我?我可以做得到,不需要完全依靠你。我……”
“是我錯了。”
李觀晏的手為陳熹微整理好額前的碎發,他輕聲打斷了她的話:“是我心急了,隻想把你保護在身後,我忘了你是習慣了自己去鬥爭的女性,忘了我想給予你的,其實都是你想自己爭取的。我應該……給你自由。”
“愛不是偏執的獨占和擅作主張的嗬護,我們是平等的。”
“對不起,我應該先學會平等,再學著愛人。”
聽到這裡,陳熹微的眼睛紅了。
她羞得立刻蹲下,把頭抱了起來,像個把頭埋進沙子裡的鴕鳥。
好丟人啊……有什麼好哭的。
李觀晏跟著一起蹲了下來,他的告白比六月正午的陽光更炙熱:
“陳熹微,我愛你。”
“你可以反複向我確認。”
“愛不愛。”
“或者,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