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下躺了活物,陳熹微怎麼都睡不著了。
這感覺像她在虐待未成年一樣!
陳熹微翻過來覆過去好一陣,終於忍不住翻起來說:“小起,你還是睡這裡吧。”
她拍了拍旁邊的枕頭。
方起側過身看著他,眨巴眨巴眼,原地靜止不動了十秒,然後默默地鑽進被子裡手腳並用爬了過去。
白檀的香氣越來越近,若有似無縈繞在鼻尖。
方起從被子裡探出腦袋,眼神清澈透亮對著陳熹微說:“我保證什麼都不會做的。”
言下之意,你還想過做點什麼唄?
陳熹微挪到了床邊邊,感覺留給方起的位置夠大了,她才說:“好了快睡吧,明天一早你就回去。”
“嗯,好。”
一張被子,兩個枕頭。在兩端的兩個人,被子中間空了好大的縫隙。
“阿嚏——”方起瑟瑟縮縮。
陳熹微趕緊問:“怎麼了?感冒了?”
“有點冷。”
六月的山裡氣溫隻有十幾度,確實算不上暖和。
陳熹微想了一會兒說:“那你靠過來一點吧。”
方起聽話地挪了一寸。
“還冷嗎?”陳熹微問。
“冷。”
“……”
“我可以再靠近一點嗎?”
“…可以。”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貼一塊去了。
方起勾了勾嘴角,“嗯,現在暖和了。”
“你是故意的吧?”
“是姐姐讓我靠近一點的。”
“……行。”
方起確實很規矩,雙手就縮在胸前,一點也不亂動,可是他身上白檀的幽香像興奮劑一樣飄得到處都是。
陳熹微徹底失眠了。
她不睡,他也不願意睡。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突然就笑成一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姐姐笑,我就笑。”
“話說小起,你哪裡來的衛生棉?”
“學校的。”
“學校?”
“你捐的。”
“啊?”
陳熹微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她都忘了自己給宮山的學校捐贈過女性用品。
方起保持同一個姿勢久了就稍微動了動腿腳,碰到了陳熹微的腳,他愣了愣,剛想道歉,但是反應過來什麼,眉頭卻先皺了起來。
方起的眉毛不是那種偏粗偏硬朗的劍眉,而是有點女氣的遠山眉。他的鼻梁高但眼窩淺,有點超脫物外的冷寂感。
怎麼這麼涼?
“姐姐,對不起,我要食言了。”
“嗯?”
陳熹微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腳底很溫暖——原來是方起把自己的腳背墊在了她的腳底。
像一個人形小火爐。
陳熹微意識到他在乾嘛,剛想把腳縮回來,卻聽到了係統的嚴重警告:“咳咳,宿主你這樣做會讓小朋友傷心的,有降低好感度的風險。”
“……”
可是腳貼著腳也太曖昧了吧!
無限接近於嘴貼著嘴了!
算了……
又不是沒貼過嘴。
陳熹微一番心理掙紮,最後還是沒有動。她欣然接受了方起的好意,用小到蚊子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謝謝。”
然後用腳趾撒嬌一般地碰了碰他的腳。
“叮!【方起】心動值+5!”
係統的聲音客觀且冷靜。
腳底板熱了肚子也沒那麼難受,困意見長。不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方起像欣賞老電影一樣看著陳熹微漸漸進入夢鄉,許久,他像一隻野生動物一樣把腦袋湊了過去,輕輕抵著她的腦袋說:
“算錯了。才沒有那麼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