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像枚破裂的碗懸於頭頂,腥黃中透著一絲絲詭異的紅,像是誰的指尖血染的。
紅月當空,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小周蹲在暗處的碎磚上舉著手機,半天找不到信號。
他啐罵了兩句,煩躁地把手機往兜裡一揣,又隨手拍死了腿上的蚊子。
他對著水井邊的人說:“哥咱們什麼時候能走啊?這人不會回來了。”
“再等等。”
大周顯然比小周冷靜多了,他使勁吸完最後一口煙,隨手把煙把子丟進了水井裡,分析道:“房子裡開過火,還有人晾的衣服。明顯有人住,這麼荒的山村能去哪,肯定會回來,耐心等著吧。”
小周年紀小,剛二十冒尖,年輕人脾氣已經很不耐煩了。開始有一搭沒一搭說閒話:
“哥,你說咱們把那女人給源爺帶回去,他不得賞我們個大的。”
小周已經陷入了對未來紙醉金迷的幻想。
這次行動是蔣源安排給試著去找找這位是鴻睿總裁的命脈。
大周是歪打正著摸到的這裡,也不能完全保證那個叫陳熹微的女大學生一定被藏在這裡。
“賞個大的?”大周冷笑,“賞你個大嘴巴子。”
小周不解:“怎麼感覺哥你不得勁兒啊?”
大周想再去取煙,卻發現盒子已經空了。
“哥?”小周沒手機玩已經很無聊了,他把臉貼了過來,喋喋不休:“哥你咋了。”
大周想了一會兒,也是憋了很久,終於才說:“薑叔死了。”
小周進滄一組很晚,但是也不是沒聽過這個薑叔,也是組裡的傳奇人物,手又黑又狠,但是對可是沒想到前幾天被發現死在了家裡。
“是尋仇嗎?他唉,節哀吧哥。”
大周瞥了一眼小周沒說話。
小周瞪大了眼:“難道不是尋仇?”
“不是。”
大周心裡苦悶,他從腳邊撿了個煙屁股叼在嘴裡說:“我們這些人,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要什麼大的,不被要命就是好的了。”
“我不懂……”小周搖搖頭,“哥你的意思難道薑叔是被組裡……?”
大周輕輕點點頭。
“草!誰乾的!”
“是王……噓——”大周把身子俯低了一寸,“有人來了。”
隻見不遠處,明明滅滅燈光靠近。
“好像是個女的。”小周小聲說道。
“嗯。”
大周拿起手邊的刀,盯著那個由遠及近的光點,順著牆根繞去了前麵。他和小周互換了眼色,意思是包抄。
大周聽著動靜,那人悉悉索索走進院子,已經走到了房門前,正在翻找鑰匙。
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剛舉著刀一露頭,卻發現門口什麼人都沒有。
一切的聲響和光亮像是被人驟然抽走了,什麼都沒剩下。
大周還來不及反應,隻聽到屋子那頭傳來一聲吃痛的慘叫。
是小周的聲音!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剛準備往外撤,就被從天而降的人用黑麻袋套了起來撲在地上。
本來就夜色漆黑,現在更是什麼也看不見。他準備用刀割破麻袋,卻被人狠狠一腳踩住了手。
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右手傳來,他感覺骨頭都要被踩斷了。
“小起,你彆給人踩成殘廢了!”
“姐姐你怎麼好意思說我,你把那個人差點打死。”
大周怎麼也想不明白,兩個人聽起來都是男音,為什麼一個把一個叫姐姐。
“太脆了,我隨便一下子他就暈了。”
陳熹微踹了踹腳邊口吐白沫的小周。
她對自己現在的力量還是沒有一些正確的認知。
方起和陳熹微快速把大周和小周兩個人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