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傳到了剛剛回到皇子府的賀蘭珹耳中。
“廢物!”
上好的雙耳青花瓷瓶被盛怒的賀蘭珹連著凳子一塊踹倒在地上。
廳裡站著一排人被他數落。
“本殿下花費那麼多銀錢養著你們,便是要為我所用的,這樣一樁差事你們都辦不明白嗎?!”
“怎麼能讓他們躥到京兆府尹那裡擊鼓鳴冤?”
賀蘭珹有心想去京兆府尹查探第一手情況,但他若真方寸大亂去了,便是坐實了那些嶺南煤礦長工和務農百姓的控告。
可如今局麵已經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擊鼓鳴冤,眾人皆知,傳到天子耳中隻是幾刻鐘的時間問題。
那京兆府尹誰的人都不是,遇到這樣大的事,隻會上報天聽,請陛下做決斷。
那一樁樁一件件,若是還有實證……
人都被送到了府衙門口,賬簿還有與嶺南衛氏有交易往來,牽扯到嶺南煤礦貪汙的名單冊子,怕是都……
完了,都完了。
賀蘭珹頓時氣血上湧,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緩了許久才開口:“備轎,去威北侯府。”
他實在不知道眼下這局麵還能怎麼破局,隻能去尋舅舅商議。
賀蘭珹走出廳堂,腳步微頓,側頭看了眼身邊的親信侍衛,臉色陰沉得如惡鬼一般,“辦事不力,都處理了吧。”
便是親信,看他這個樣子,再看一眼廳裡的一排人,都忍不住心裡發寒。
這麼多條人命,輕飄飄一句話便葬送了。
一壺毒酒,很快都沒了聲息。
親信辦完事追上賀蘭珹的腳步,想起今日的事,在他耳邊補充道:“那些嶺南的人都是喬裝打扮了的,事後屬下派人沿街打聽過,他們是從太子府後沿街的巷子出現的。”
賀蘭珹呼吸加重,廣袖中的手緊攥成拳,即便早有所感,他還是不免憤怒,咬牙切齒。
“賀、蘭、昀!”
這些年的你來我往,他跟賀蘭昀都算是勢均力敵,可這一次,賀蘭昀是要動他根基啊!
既是如此,那就彆怪他不客氣!
如賀蘭珹所料,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皇宮大內。
南帝在禦書房聽聞消息,勃然大怒,當即給大理寺下了一道旨意,讓大理寺卿前去府衙接管這樁‘嶺南案’,並勒令身邊的總管大太監時刻傳遞大理寺的調查進度。
這消息又從禦書房快速散開到後宮各宮眼線的耳朵裡。
彼時昭貴妃還在她的宮中和那些獻媚討好的妃嬪閒話談心,不多時她身邊的大太監便慌慌張張闖進來。
昭貴妃見勢不妙,端著架子讓那些嬪妃回宮,而後才冷著臉詢問發生了什麼。
當太監把昭和宮眼線探聽到的消息說出來時,昭貴妃當場便暈厥了過去。
昭和宮急急忙忙叫了太醫,皇上那邊是問都沒問一句。
滿宮的人都躲在暗處看這平日裡恩寵無限的昭貴妃的笑話。
蘇皇後聽聞昭貴妃氣血攻心暈在殿中,扯著唇角愉悅的笑了,這些年她在衛靈那狐媚子那裡吃的虧,可算是能討回來一些了。
高興過後蘇皇後便讓人去傳喚太子進宮,她要好好誇讚她的兒子。
可當賀蘭昀急急入宮後,蘇皇後便愣住了。
“你說什麼?你說今日之事不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