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你母親雖然是病逝的,但當年我求娶她之後並未虧待過他,我從軍中一普通的千夫長努力向上,讓她做了將軍夫人,她跟著我亦沒有吃多少苦。”
“她鬱鬱而終是她自己執念太深,我既成了將軍,身邊自然不會隻有她一個女人,從古至今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理,她既是大家出身更該明白這些道理!”
“是她自己將自己困住了,即便我身邊有那樣多的女人,也從未動搖過她將軍夫人的地位,可她是怎麼做的?她有儘好一個將軍夫人應有的本分嗎?”
“我問心無愧!”
嗬,好一個問心無愧。
衛錚勾了下唇角,繼續邁步離開。
……
與此同時,皇宮大內。
太子和四皇子相繼被叫到禦書房,在門外相遇時,便已遮掩不住針鋒相對的氣場。
賀蘭昀:“四皇弟瞧著麵色有些憔悴,昨日沒歇息好嗎?”
從嶺南案事發至今,不過三日,賀蘭珹的確夜夜難眠。
他本以為父皇會在第一日就宣他進宮責問,卻不想他除了在朝堂上聽大臣們為此事或談論或爭吵之外,沒有分任何眼神給他。
這更讓賀蘭珹心中忐忑,甚至覺得頭頂懸著一把閘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也不知道會以什麼樣的方式落下。
到了真正落下這日,他也隻能在心裡自我安慰,許多關鍵人證他都已經處理了,牢裡那些也沒開口,即便有賬簿冊子,更多也隻是同衛家瓜葛。
與他這個皇子有何關係?
可麵對賀蘭昀這副嘴臉,賀蘭珹心裡還是忍不住怒火。
他冷笑一聲:“皇兄好手段,置身事外看笑話的感覺如何?”
賀蘭昀微微一笑,將人前謙和的態度保持得極好:“四弟說笑了,如今發生這樣的事,事關國本,我憂心還來不及,怎麼會看笑話?”
“聽母後說父皇如今為了嶺南一案,這幾日都沒踏足後宮,幾乎都歇在禦書房,四弟難道就不擔心父皇龍體嗎?怎的與我說這樣的玩笑話?”
賀蘭珹氣得嘴角微抽,恨不得上去給賀蘭昀一拳,撕開他這張偽善假麵。
都害他到了這種地步,居然不放過機會明裡暗裡,話裡話外要刺他一刺。
賀蘭昀,你等著!今日之恥,他日必定百倍奉還!
高太監察覺門外交鋒,趕忙過來打圓場加催促:
“太子,四殿下,怎的還在這裡候著呢?陛下還在禦書房裡等著呢。”
賀蘭珹冷哼一聲,率先邁步進入禦書房。
賀蘭昀嘴角噙著笑,毫不在意他的失禮,掀開衣袍從容不迫地踏入門檻。
南帝高坐書台之上,年逾四十五,黑發間隱約能看到些許銀絲,依稀能瞧見下麵兩個皇子與他相似的眉宇。
太子模樣更像蘇皇後一些,眉眼偏柔和了,賀蘭珹的眉眼則更像南帝,尤其是長大之後,是以這些年來南帝對他有所偏愛。
可如今他看著麵前這兩個孩子,隻覺心塞得厲害。
南帝藏起情緒,隨手展開手邊的奏折,覷了賀蘭珹一眼,似隨口一問:“眼下這樣青黑,沒睡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