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眼神對視,江敘就明白他爹娘在裡麵聽住持說了什麼,麵上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笑了笑。
走近後,平陽公主張口想問問什麼,卻被一旁的江之禮拉扯了一下,將話咽了回去,隻是眼神裡還透著欲言又止的意思。
“其他人呢?”江之禮掃了一眼問道。
“我讓他們先去收拾廂房了。”江敘答。
“嗯。”江之禮點了點頭,剛要誇獎江敘如今懂事多了,瞧見另一邊坐在輪椅上的賀蘭玦,心底又有一股無名火氣湧上心頭。
隻怕不是懂事了,是支開下人好同情郎說話。
都說養閨女的才有防狼困擾,生怕閨女長大了遇到個沒有自己對他好的男人,更怕閨女嫁了人之後不如在自己身邊過得好。
怎麼他這養了個兒子還有這種困擾呢?
自家好生嗬護養大的白菜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半路截走了,江之禮心裡鬱悶得不行。
若非是刻在骨子裡的教養,他定要此刻就當麵斥責賀蘭玦一頓,管他是不是什麼定北王,然後再牽著自家的白菜下山回家!
可他不能這麼做。
江之禮扯出一抹笑來,目光旁落到賀蘭玦身上,“小子頑劣,不知方才可有同王爺說了什麼不合禮數的話?”
賀蘭玦搖搖頭,“小公爺脾性溫和開朗,能瞧出國公與公主將小公爺養的很好。”
那是自然!
江國公勾起一半的唇角又收了回去。
哼,彆以為說這些好話,他就能改觀,無論如何背著他勾搭他兒子就不行!
雖然這小子皮相瞧著確實不錯,也就比當年的他差了那麼一點,不過生平功績是可以彌補一二,身份上亦是尊貴無比。
細數這些,倒是他那個不懂事又嬌氣的兒子配不上了。
就是可惜那雙腿……
不對不對,他怎麼可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在無人發現的角落,國公爺的心路曆程轉了一個山路十八彎,那叫一個百轉千回。
不知不覺盯著賀蘭玦打量的時間都有些長了,平陽公主輕咳一聲作為提醒。
江之禮收回的視線卻不經意注意到賀蘭玦座下的輪椅,突然覺得眼熟得很,那輪子他好像曾在江敘的院裡見到過,莫非……
國公爺又是一陣心梗,養這麼大的兒子就沒親手送過他什麼,有了情郎竟連木工活都會做了!!
深吸一口氣平複心緒,江之禮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王爺這輪椅瞧著新奇,是沒見過的樣式,猶記得從前陛下命宮裡的工匠特製了木輪椅,好像不是這個樣子。”
平陽公主一愣,奇怪自家夫君怎麼連這種事都記得清楚。
那邊江敘已然明白他爹發現了什麼,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
賀蘭玦勾唇一笑:“是友人相贈,我很喜歡。”
江敘瞅了眼他爹的微表情,心情複雜。
可鱉說了吧,再說我爹都要把輪椅給你小子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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