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瞥了一眼彈幕,想起此刻還關在牢裡等一杯毒酒的那位,麵上笑意淺淡了一些。
“衛錚如何了?”
賀蘭玦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又恢複平淡的樣子說:“進了刑部總要吃些苦頭的。”
“奧。”
江敘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安靜了幾息後,賀蘭玦忽而反手捏住江敘的手,語調似漫不經心地問道:“阿敘很擔心他麼?”
“沒事少喝點酸的。”
江敘抽手起身:“我是擔心景南,他對衛錚並非沒有情意,否則這幾日也不會一直奔走調查了,他明知道案子結了,他逾矩調查是會受罰的,還在查。”
他歎了口氣,“真是應了那句關心則亂。”
賀蘭玦聽得心不在焉,心裡在想,擔心衛錚和擔心蘇景南區彆大嗎?
不都是在擔心彆的男人麼?
“這次衛錚如果真的逃不過去,他們兩個?……唉,算了,看造化吧。”
江敘邊說邊打了個哈欠,往床邊走去。
還沒等他彎腰碰上床呢,整個人就突然騰空失重,後背和腿彎被兩隻強有力地胳膊抱起,他也不得已圈住男人的肩膀才得以保持平衡。
“乾什麼?”
雖然是質問的話,江敘眼裡卻帶著笑意。
賀蘭玦抱著人顛了兩下,調整到最合適的受力姿勢,大步流星地往偏房浴室走去,被燭火映照的溫潤清雋的眉眼淡定極了,瞧不出半分急火的樣子。
上次定北王府的修繕,著重體現在偏房這個大浴池。
隻因定北王在國公府小公爺的院裡切身體驗了一回,覺得這連通的浴房確實是好,省了不少事,回來便花了圖紙讓工匠一筆一複刻出了一模一樣的。
關上門,浴房翻滾撲騰的熱氣,一絲都沒泄出去,溫暖極了,時間久了還生出幾分燥熱。
江敘體感,蒸桑拿都沒這麼熱的。
被人用卷著抱上床休息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跟煮熟的紅蝦一樣。
這廂鴛鴦戲水打得火熱,深宮之中,即便室內因地龍暖如春日的鸞鳳殿,卻讓蘇皇後感覺冷得仿佛置身冰窖。
那不是身體上的寒冷,那是從心口蔓延到身體各處血脈的寒冷。
她對賀蘭玦的忌憚,曾幾何時連她自己都會想,是不是太過了些。
畢竟賀蘭玦再怎麼優秀,也隻是陛下同父異母的弟弟,還隔了二十多歲的年紀,皇儲之位怎麼也落不到他頭上。
況且陛下當年既然同意賀蘭玦前去北境那樣危險的地方領兵,可見對賀蘭玦的在意隻是表麵。
今晚聽到的一切,顛覆了蘇皇後所有的認知。
原來,她並非無端忌憚,是女人骨子裡的直覺,讓她對賀蘭玦不喜!
她怎麼也想不到,賀蘭玦竟是陛下同先帝後妃葉氏所生!
那是先帝啊!
陛下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