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共事,賈掌門對自己手底下這位副掌門師弟再熟悉不過。
旁人或許不知曉,可他光是看他的慌張和對視時眼裡的閃躲,心中便已然有數。
賈掌門臉色難看了一瞬,隻是一瞬,他便迅速冷靜下來。
無論真假,他都不能讓江敘拿著這種醜事昭告天下,毀壞青城派的名聲!
思及此,賈掌門隱晦地瞪了副掌門一眼,真是膽大包天!
劫什麼不好,竟敢劫朝廷撥下來的官鹽放出去賣,此事若東窗事發,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皇上砍的!更會連累到他們整個青城派!
“江教主,這話不知從何說起,為自己開脫,也不必轉手扣一頂要人性命的帽子,這話簡直是無稽之談,我等江湖門派光明磊落,怎會做這種違反大周律法的事!”
“你空口白牙,沒有證據說這種話,實在是荒唐!”
賈掌門氣得麵紅脖子粗,可卻未必是因為江敘。
“哦。”相比下來,江敘則要淡定得多。
說了這麼多話,江敘這會也覺得疲乏了,托著腮靠在牆垛子上,懨懨地掀起眼皮,甚至還有心思打哈欠。
他捂著嘴,聲音犯懶:“這麼說的話,賈掌門先前說我濫殺無辜、危害江湖、殘殺百姓,這些不都是空口白牙,沒有實證麼?”
賈掌門冷笑:“如何沒有?被你害過的人無論是在江湖上還是民間都是一抓一大把,倒是你方才說的那些,有什麼證據?我青城派與你們魔教勾結,這是我今日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我要真有,你怎麼說?”江敘又打了個哈欠,手掌往後一伸。
夜桜會意,立馬從懷中掏出一遝厚厚的,看起來像賬簿或是記事簿的東西,放至江敘掌心。
魏昊焱瞧見這東西的瞬間,瞳孔便驟然緊縮,那是極度驚懼的表現。
來不及多想,魏昊焱以迅雷之姿出手,要從江敘手上搶奪。
此舉一出就仿佛驗證了江敘控告他與青城派的人勾結,在渭河一帶當水匪搶劫官鹽的事,門牆下站立的所有武林人士頓時一片嘩然。
魏昊焱出手,江敘眼睛都沒眨一下,他身側的夜桜便已拔劍迎了上去。
夜無常見勢不好也要出手,一直處牆根底下看戲的藺月華嘖了一聲,無可奈何上前動了手。
隻見他用一種極鬼魅的身形插入夜桜和魏昊焱之間,那姿態竟是比江敘還慵懶,隱隱透著不耐,對夜桜說:“你跟他打去。”
被推給夜無常的夜桜:“?”
看到他們山上的懶大夫跟魏昊焱打的不相上下的夜桜:“……”
看到魏昊焱被手無縛雞之力的藺大夫纏鬥到分不出手的夜雛:“=口=”
這麼能打你早說啊!
江敘往後瞥了一眼,見魏昊焱手下的人蠢蠢欲動,眼神忽而變得淩厲:“想動手的可以,掂量掂量以後這玄月教是誰做主!”
那些人對視一眼,紛紛猶豫起來。
江敘手底下一個大夫就將副教主纏得分不開人,方才又說起魏昊焱與正道勾結斂財的事,今日隻怕是不得善終了。
兩相比較,奉誰為主,一目了然。
“江敘!!”魏昊焱目眥欲裂。
江敘挑起唇角,“本座說了,今日要清理門戶。”
身後暫時有人擋著,江敘無需操心,直接開大:
“賈掌門問我要證據,我手裡這本從魏昊焱那搜來的往來賬本就是證據,何年何月何時何地,劫到多少,賣出多少,本座一樁樁一件件都能數出來。”
“若你們還要與我嘴硬說不信,這青城派副掌門的印信總不能作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