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否?
玄陰沒有說話,隻是緩緩起身,她走到大殿門口,目視天際,不知在想什麼。
見到這一幕,黑袍老者猶豫了下,然後道:「宗主?」
玄陰收回思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的推測?」
黑袍老者點頭,問,「宗主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
玄陰神色平靜,「宗老,你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雙眼。」
黑袍老者一驚,忙道:「宗主的意思.......」
玄陰輕聲道:「你可曾有想過一件事,那便是此人為何能夠一次性拿出上百道祖源?當然,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敢拿出來。」
黑袍老者沉聲道:「他並不畏懼我武宗?」
玄陰點頭,「他敢將自身財物如此輕易地暴露給我武宗,隻有兩個可能,第一,他很愚蠢,人傻錢多,第二,他很有自信,並不畏懼我武宗,甚至,他已經有心理準備我武宗要殺人奪寶。」
說著,她轉身看向黑袍老者,「宗老以為,他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
宗老沉默半晌後,「第二種。」
玄陰點頭,「我與此人第一次見麵時,此人麵對我時,實力雖被封印,但卻從容不迫,不卑不亢,這種人,要麼是極度愚蠢,要麼便是極度自信,根本不懼我武宗強來!」
黑袍老者猶豫了下,然後道:「宗主的意思是放棄.......?」
玄陰默然不語。
放棄?
不得不說,她內心是有些舉棋不定的。
她知道那劍修男子來曆絕對不簡單,若是強來,必沾因果,而且,武宗與她都不一定能夠承受這個因果。理智告訴她,沒有必要去沾染這個因果,可以發展成一份善緣。
畢竟,對方已經釋放出了善意。
隻要她也釋放出善意,那就是善緣。
但是,一想到劍修少年身上有祖脈,她的心就會變得不平靜。
祖脈!
而且,劍修少年身上的祖脈絕對不是一般祖脈,不然,祖源不可能那麼精純,甚至,不止一條祖脈,或者,還有彆的什麼神物.......
掙紮!
猶豫!
玄陰舉棋不定。
就在這時,黑袍老者似是感覺到了玄陰此時的猶豫與掙紮,突然提醒道:「宗主,富貴險中求!」
富貴險中求!
他自然是希望自家宗主出手的,宗主若是有肉吃,他自然也能夠分到一點湯喝,至於其中的風險.......俗話說的好,富貴險中求,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怕個毛!
玄陰突然笑道:「世人皆知富貴險中求,可又有多少人知道這句話並不是完整的?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丟,求時十之一,丟時十之九......」
說到這,她雙眼緩緩閉了起來,「我輩修士行事,還是應當摒棄僥幸之念,尤其是貪念,切莫因為一個念頭就一頭紮進去,以致滿盤皆輸,後悔不已。」
當聲音落下的那一瞬間,玄陰體內突然湧出一股強大的氣息,氣息猶如火山爆發一般衝天而起,但轉瞬就被玄陰鎮壓了下去。
祖境巔峰氣息!
一旁的黑袍老者看的是目瞪口呆,「這......突破了?」
玄陰抬頭看向天際,目光幽幽,「貪念.......竟如此可怕。」
貪念!
在見到那少年身上的祖源時,她心中就已經起了貪念,而這個貪念,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變成了她的心魔。
貪念與邪欲會讓一個人失去自我。
黑袍老者的
一句‘富貴險中求,點醒了她,世人都知富貴險中求,可又有多少人知道,這富貴也在險中丟?
玄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境界,隨即搖頭一笑,「修煉一道,何須向外求?」
說完,她不再猶豫,「有請葉公子。」
黑袍老者猶豫了下,然後點頭,轉身離去。
片刻後,葉觀跟著黑袍老者走進了大殿內。
葉觀今日換上了一襲白袍,如雪一般乾淨素雅,長發披肩,舉止優雅,雖是劍修,但卻更像是一個書生。
玄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溫笑道:「葉公子請坐。」
葉觀點頭,他坐到一旁,然後看向玄陰,靜待下文。
玄陰坐到葉觀對麵,笑道:「葉公子,傳送陣明日便可修好。」
葉觀點頭,「多謝。」
玄陰盯著葉觀,「葉公子,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怕我武宗殺人奪寶嗎?」
葉觀想了想,然後道:「玄宗主會這麼做嗎?」
玄陰反問,「若是我真這麼做呢?」
葉觀微微一笑,「那我也隻能逃了。畢竟,玄宗主實力如此之強,莫說我修為被封印,就算沒有被封印,也萬萬不是玄宗主的對手。」
玄陰盯著葉觀片刻後,展顏一笑:「油嘴滑舌。」
葉觀笑了笑,沒有接話。
玄陰看了一
眼鎮定自若的葉觀,神色雖然平靜,但心中卻是有些震驚,眼前這少年的這份從容與自信,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那是發自骨子裡的從容與自信。
這一刻,她倒是有些好奇了,他為何能夠這麼從容與自信?
難道自己與武宗在他眼裡真的就沒有任何威脅?
心念至此,玄陰頓時有些不服氣,她笑道:「葉公子,我們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