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寂寂,樹影颯颯,微黃的燈籠跳躍,照亮了昏暗的小路。
破空聲響起,打破了劍宗寂靜的夜晚。
江予紓隻感覺她渾身發疼,懷疑自己是從宿舍的上鋪摔了下來,摔得渾身骨折,忍不住感慨大學生真是容易噶啊。
她漫無目的地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耳畔傳來淩亂的腳步聲,時不時還傳來尖銳的喊叫聲,她忍住疼撩起眼皮想要看看周圍到底是什麼情況。
“小師姐醒了!?”
突然一道女聲打破了周遭的紛亂,眾人紛紛圍了上來但是卻無一人扶她起來。
江予紓頭痛欲裂,她看著眼前流光溢彩的服飾,隻覺得眼前發黑。
她下意識的想,她…舍友呢?
沒有反應過來的江予紓伸出手想叫人扶她起來,卻遲遲等不到。
好家夥,沒人扶自己起來,她就自己站起來。
江予紓喘著氣慢慢的站了起來,看向周圍人,感覺他們陌生又熟悉。
“小師姐,您為何夜闖白師弟的房舍?!”沒等江予紓問話,身旁身著綠裙的女子突然開始質問自己,話語尖銳絲毫沒有對小師姐應有的尊敬。
江予紓弄不明白現在的情況,明明自己方才還在宿舍睡覺,睜眼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她沉默的看著對方。
對方卻覺得是江予紓理虧不敢作聲,便陰陽怪氣道:“想必是師姐也覺得自己理虧吧。”她哼了一聲,眼中全是對江予紓的不屑。
“夜半擅闖他人房舍,還打傷值守弟子。”她越想越氣,脫口而出:“也不知劍尊為何要收你為關門弟子!?”
江予紓被這如同連珠炮一般的質問,問的有些茫然,她隻是平時喜歡刷有八塊腹肌的男大學生,什麼時候有勇氣闖男人屋子了。
眼前女子的話語不至於自己一個人勇闖男生宿舍,然後被發現了還把宿管打了一頓。
等等…劍尊?
江予紓這才發現這個劇情有點子熟悉,咂了咂嘴,感覺和自己睡前看的那本很相似。
自己該不會穿進小說裡麵了吧,想到這裡眉眼耷拉了下來。
眼前女子看著江予紓始終不曾回話,心道她不敢回話,今天便要她名聲喪儘。剛要開口,卻被人拉住了手。
“薇薇,好了,師姐不想說便不說了。”柔柔的聲音如同清泉撫平了周圍人的躁火。
江予紓聞聲看去,隻見一男一女相攜而來,她的視線遊移到了男人身上,心想的這就是這人口中的白師弟了。
豈料這人看到江予紓卻是不敢與之對視,反而率先移開了視線,倒是有些可疑。
江予紓沉思。
剛才咄咄逼人的淩薇聽見這話,卻仍有不服氣,大聲道:“沈師姐,你怎麼這樣好脾氣?”然後瞥了一眼江予紓,又意有所指道。
“某些人就是看見白師兄對師姐好,心裡不舒服才故意欺負你的。”說到這裡,她又輕笑:“明知道白師弟喜歡的不是她還要倒貼上去…”
淩薇掩唇,眼神中全是嘲意。
江予紓看著眼前這兩人,隻覺得她二人就是修真界的捧哏和逗哏。指尖微動,她仍舊沒有表示什麼,想看看這二人還想說什麼。
沈綰清嘴角微揚,拍了拍對方,“彆說了。”然後微微抬眼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江予紓,連忙後退了幾步,像是被對方嚇到了一般。
淩薇和白容潯見她突然這樣,料定江予紓方才定然是對沈綰清做了什麼,白容潯將人拉到了自己身後,心中滋生出的愧疚消失的乾乾淨淨。
“小師姐,沈師妹身體柔弱,還望師姐大人有大量。”
話語溫柔,隻是眼神中的冰冷做不得偽,真是讓人難以看出來兩人居然是有婚約的未婚道侶。
隻可惜以前的江予紓感覺不出來,把這份溫柔當作是對自己的好感。
“方才那些話都是我說的,你對我師姐動什麼手腳了?”淩薇看到白容潯對江予紓低頭,火從心起想也不想就大聲質問江予紓。
還不等對方說話,淩薇又自顧自道:“她與你同是內門親傳弟子,你怎可欺負她?”
“就是嘛……”
“師姐總是仗著劍尊關門弟子的身份橫行霸道,真不知道劍尊為什麼要收她。”
人群中傳來嘈雜的人聲,聲音不大卻又清晰可聞。
站在淩薇身後的沈綰清聽到這些聲音,心裡卻是止不住的得意,過快的心跳慢慢平息了下來。
她暗示自己,隻要自己再推一把。
江予紓愚蠢,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在自己的算計之中。
而淩薇衝動,是最適合成為出頭鳥的存在。
麵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細眉微蹙,“江師姐,您不要生氣,薇薇她不是故意的,她隻是心直口快而已。”
卻隻引得周圍人更加反感江予紓。
白容潯站在一旁,一點都沒有要護著江予紓的意思,滿心滿眼都是身側的沈綰清。
江予紓冷眼看著沈綰清和淩薇全自動演繹劇情,就像是看了一部狗血電視劇,吃了蒼蠅一般的惡心。
雖然書中隻是說原主因為擅闖他人屋舍,對同宗弟子動手被罰進思過崖,並沒有細致提到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原先簡單的以為都是原主的錯,現在想來可不見得。
沈綰清這樣的可不就是標準的綠茶白蓮怪。
還有一個占了便宜又不願意承認的小師弟。
江予紓咽不下這口氣,她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今天她非要修整一下這些人。
讓他們見識一下當代大學生,素質不詳,遇強則強。
“你在叫什麼?”
沈綰清沒有想到江予紓突然朝自己發難,竟未反應過來,呐呐:“……什麼?”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你們可有讓我說過一句話?”江予紓環視眾人,眼神粼粼。
眾人被她的視線掃到,回想起方才的事情,竟然有些心虛,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