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月亮被路過的雲朵遮住,霧蒙蒙的光暈像是泛黃的雲錦。
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行走在人少的小道上,見到前方有人還選擇躲在樹後掩藏。
拿著宮燈的小弟子撓了撓頭,總覺得周圍有人,看了一圈後,沒有找到什麼,又放鬆下了神情。
可能是什麼老鼠吧?
江予紓見人走了也是鬆了口氣,扶了扶快要遮住自己臉的兜帽,她往後瞧了一眼自己身後,生怕鬥篷沒有將尾巴遮住。
她掩下神色,喪著臉感慨。
這都是什麼命啊,哭了。
好不容易摸到了玉清宮,她躲在朱紅色的立柱後,根據自己連續幾日來的觀察,估摸著道尊這個時間應該打坐養神了,應當不會發現自己。
這般想著,她輕輕敲了下玉清宮的殿門。
等了一會兒後,容獻的臉出現在絹門後,看著眼前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他明顯驚了一下。
正要開口,卻被捂住了嘴,他低下眼,就看到江予紓露出了臉示意自己小點聲。
容獻不知道為什麼,隻是順從的點了點頭,生怕被小師妹滅口。
江予紓側身進去了殿內,看到隻有一顆夜明珠散發著微光。
她看向容獻,麵上都是緊張焦急的情緒。
“師兄我完了,我本來是想去找師尊的,但是我怕師尊生氣,所以隻能先來找你了。”
等了半天都沒有得到容獻的回應,她疑惑的看向對方。
容獻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指著捂在唇上的手。
“說什麼呢,也說與我聽聽。”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另一處響起。
熟悉的聲音讓江予紓心中一僵,容獻方才的舉動瞬間被她扔到了腦後。
下意識順著聲音望去,就看見衡昀道尊站在夜明珠的地方,遮擋了一部分的光暈。
他眸底光波流轉,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眼神落到江予紓身上的黑色鬥篷上,眉尾微動。
衡昀戲謔道:“蒼元峰冷著你了?”
江予紓還來不及回答,便聽到角落傳來輕微的聲響。
“……今今?”
她這下徹底麻了,這個聲音自己就是睡著了都知道是誰。
江予紓應聲回眸,亓深的身影隱藏在光影之下看不真切,但是那昏暗中的深色眼眸卻是無論如何也忽視不了。
亓深走了過來,就看到自己的小徒弟將手放到大徒弟的唇上,維持著奇怪的姿勢。
如同碎星的眸散去了微光,變得漆黑烏沉,淺色的薄唇抿得緊緊地。
容獻總感覺師尊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讓他非常有壓迫感,他欲哭無淚,心中的小人恨不得跪地求饒。
江予紓也察覺到他們現在這個姿勢很容易招人誤會,連忙將放在容獻唇上的手拿了回來,兩個人立刻分開了幾丈遠。
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沒有。
亓深嗬了一聲,“躲什麼?”
語氣更陰陽怪氣了。
江予紓擺手立刻道:“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啊!”
容獻聽見這話崩潰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怎麼像欲蓋彌彰呢?
很顯然亓深也是這麼認為的,他掃過江予紓身上黑色的鬥篷,似乎是在問她誰家師兄妹見麵穿成這樣鬼鬼祟祟的模樣。
江予紓也知道現在的情況看起來非常奇怪,但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隻是心虛的站直身體,試圖掩蓋自己身上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