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深的眸光隨著江予紓跑過來的身影漸漸柔和了下來,給不遠處的容獻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師尊,你怎麼過來了?”江予紓沒有注意到她身後人的臉色變化。
亓深輕點了下江予紓的額頭,看著眼前人笑容明媚的模樣,他忽然有些不想告訴對於她來說很悲傷的事情了。
“嗯,師尊聽說有人偷吃了師兄的靈獸。”他看了一眼落在身後不動的容獻。
容獻被這樣的視線一掃,渾身上下下意識就發緊,他悄悄瞄了一下離自己不遠的白憫。
臉上羞澀的笑容讓亓深有一種無語的感覺。
孩子大了啊。
既然大徒弟沒有要回蒼元峰的意思,亓深也不願做強人所難的事情,領著自己的小徒弟就走了。
站在卻邪上的江予紓卻被師尊的話臊得嬌好的麵容一片通紅,她張口:“但是好吃呀。”
亓深倒也是不在意這件事,隻是有些沉默的禦劍。
江予紓看了周圍一圈發現這不是回去的路,伸手拽了拽亓深的腰封,大聲道:“師尊我們不回蒼元峰嗎?”
“不。”他的聲音消失在呼嘯的風聲中。
江予紓聽不清楚,便在他背後畫了個圓。
亓深知曉她的意思,“師兄說你太懶散了。”
她被腦中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險些從卻邪身上跳了下去。
緊緊抓住身前的腰封,江予紓慢慢的才反應過來那是師尊的聲音。
亓深自然感知到了身後發生的一切,嗓音輕柔舒緩:“彆怕。”
江予紓點頭,等緩過來之後她在靈海回應:“是不是因為我吃了他的靈獸,所以師伯懲罰我了。”
亓深聽到聲音就知道江予紓現在一定是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咳了兩聲,也道:“為師覺得你師伯說得沒有什麼問題。”
畢竟他從水鏡觀微小徒弟的時候,自然也是看到了她懶散的樣子。
容獻和季知許又不會去罰自己的小師妹,再加上個鬼點子多的白憫,有朝一日玉清宮被他們幾人拆了他都不驚訝。
江予紓被這冷酷的話語傷到了心,她泫然若泣:“師尊你不愛我了!”
她說這話純粹就是為了戲弄劍尊,但是有沒有戲弄到她不知道,但是從劍尊身側鑽過來風如同刀子一般割得生疼。
卻邪像是瞬間失去了亓深對它的控製,朝著下方猛衝了過去。
江予紓不知道前麵怎麼了,連忙拍亓深的肩膀,不停地在靈海中反複呼喊師尊。
周遭的風聲漸漸停了下來,她連忙看向周圍,發現卻邪早已經恢複之前的平靜樣子,仿佛之前的失控都是自己的錯覺。
“……師尊?”她盯著亓深始終都未曾回過身的背影輕聲呢喃。
亓深銀發翻飛,散亂的發絲遮擋了他的麵容,隻是如同紅玉的耳尖在發絲下影影綽綽。
等再一次落地的時候,夕陽遙遙的掛在天邊,一片橙黃色灑滿了天地之間。
街上熙熙攘攘的,江予紓倚在客棧的二樓眺望著樓下走過的修士和凡人。
她沒有想到在這個邊陲小城中居然可以看到如此多修士。
手腕上的銀鏈隨著江予紓的步伐發出鈴鈴的聲響,她低頭擺弄了下。
這是師尊落劍後就給她戴上的,據他所言是能夠遮蔽江予紓身後的孔雀羽。
不過要是想要解除遮蔽的話需要劍尊親自來,由於這東西已經認主,之後需要依靠劍尊的氣息才能再次催動法陣。
想起師尊給自己戴上的鄭重模樣,江予紓總懷疑這還有彆的用途。
亓深坐在茶凳上,手中的茶早已失去了熱氣,江予紓踮起腳尖悄悄往茶杯中瞅了一眼,發現居然還是滿的。
她有點不明白自己師尊究竟是怎麼了,自從來到這個小城裡就一句話也沒說過。
不動聲色的坐到了他身邊,將亓深手中捏著的茶盞拿了下來,又換了一杯新茶放到了他手中。
亓深轉了轉茶杯卻沒有喝,反而是看向江予紓。
江予紓被眼前人看得有些發毛,還以為是自己臉上有東西,沒忍住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