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白日的喧囂終於散去,無妄劍宗靜謐極了,隻聽見遠處悠揚的鐘聲。
沈綰清神色匆匆的走在崎嶇的小路上,碰上值夜的弟子,她也笑著和對方打招呼,看不出半點異常。
值夜的弟子提著燈籠,疑惑的問道:“師姐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沈綰清臉色蒼白,唇色卻是殷紅如血,在漆黑的夜色中看著倒是有點嚇人。
她笑道:“師尊那邊有事召我過去。”
一陣晚風吹來,沈綰清咳了好幾聲,連忙裹緊了穿在身上的披風,細白的手指反複撚著披風上的絨毛。
值夜的小弟子見她身子不好,也沒了問下去的意思,“那請師姐儘快去吧,不要讓瀾若真人等久了。”
“多謝。”她甚是無力的說出這句話。
等到小弟子提著燈離開這裡,她眉心的疲憊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柔善的麵容變得冷凝非常,她快步離開了這裡。
走到了湖邊,沈綰清發現人還沒有來,心中不免升起了煩躁。
“怎麼還不來?”她受不了深夜的寒冷,忍不住抱怨。
“早來了。”突然冒出的聲音幾乎讓沈綰清幾欲尖叫出聲。
“閉嘴啊。”他連忙施法堵住了沈綰清的嘴,生怕她的聲音將劍宗的人儘數引來。
沈綰清的聲音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隻能含含糊糊的表達一些零星意思。
樓確從樹後走了出來,看著她這副樣子,直接翻了個白眼。
他現在是真後悔與這個蠢貨合作。
沈綰清一口氣上不來,蒼白的臉逐漸憋得通紅,直到快要發紫的時候,樓確才揮手解開了施加在她身上的法術。
沈綰清再次得以呼吸,她大口喘著氣,不複之前柔美模樣,抬眼悄悄看著麵前的樓確,她的心中湧上了深深的懼意。
若不是走投無路,她怎麼會和這個妖修合作。
樓確看她眼神都知道這人肚子裡在想什麼,他嗬嗬笑道:“是不是現在在想怎麼逃離我啊?”
話音落下,他臉色突然變得猙獰,伸手掐起沈綰清這張臉,嫌棄道:“我也很後悔找你這麼蠢的一個人。”
他拍了拍沈綰清的臉,那張細嫩的臉頓時浮起了紅腫,樓確興致缺缺:“真不明白,你們劍宗到底喜歡你什麼?”
樓確打量了一下她:“又弱又醜。”
沈綰清從未被人說過醜,眸子裡的震驚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
在沈綰清的印象中,妖族大多數妖修都保持著自己的種族特點,一般而言也很少能遇見好看的。
樓確不知道是沒有見過美人還是怎麼,居然能說出這般沒有見識的話。
她不堪受這等屈辱,回嘴:“那也比你妖族好了不少。”
樓確沒想到這人也會回嘴,掐著她臉的手愈發用力:“還會頂嘴。”
他驀然笑了下:“說實在你確實很醜,你瞧今日在台上戰勝林如晦的那個人,可就比你漂亮多了。”
樓確頓了下,又繼續道:“還比你強。”
他這話說的很慢,像是故意在戳沈綰清的肺管子。
果然,沈綰清一聽到他說江予紓,彎彎的柳葉眉在眉心處皺成了一團,開始在樓確手中掙紮。
樓確見她這副樣子,撇嘴:“行了,我把你叫到這裡來也不是為了和你爭執這些無用的東西。”
沈綰清掙紮過後才發覺自己的處境,若是她敢反抗,樓確會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的,而且若是動靜太大,自己也會被劍宗發現的。
想明白這一層的沈綰清立刻安靜了下來,不再掙紮。
樓確見她識趣,將掐在手中的下顎鬆開,就看到落在手中的白粉,他嫌惡的甩了甩手,將粉抖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