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話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後就脫口而出。
沈綰清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劍尊:“尊上,弟子,弟子……是被那樓確威脅,才……”
又是一口鹹腥打斷了她想要說出口的話。
等到她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時候,她又哭訴道:“樓確說,若是弟子……不幫他的話,他就要了,要了弟子的命!”
反正樓確都這般待她了,她確實也沒有什麼遮掩的必要了。
然而等沈綰清期期艾艾的說完這些話後,大殿卻是無比寂靜。
瀾若真人甚至不想看見這個逆徒,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愚蠢的人,若是一開始就說明自己是受人脅迫也不會淪落到如此下場。
連瀾若真人都明白的道理,在場的人自然也是心如明鏡。
隻不過劍尊不發話,他們也沒有說。
這種寂靜生生的折磨著沈綰清支離破碎的內心,讓她滿心惶恐卻又忍不住充滿期待。
亓深俯視著她,眸底淡漠似乎對她這種可笑的說辭感到不屑。
“你在愚弄本尊嗎?”
這句話一下子將沈綰清終於打回了原型,她這個時候終於意識到自己早已孤立無援,再沒退路可言。
她絕望倒在了冰牆之上,眼神灰敗。
茲事體大,現任妖皇也不是偏安一隅的性子,亓深深覺此事不能姑息,不然豈非引得眾人效仿,那修真界可真就人人自危了。
想到這裡,亓深眸光一凝,整個人肅然冷清,遠遠看去像是一尊琉璃玉佛,垂下的眼尾恍若在悲憫眾生。
“今有內門弟子沈綰清,作為仙道弟子沒有克己修身,因其妒忌憎惡之心,受到妖族引誘鑄成大錯。”
亓深說到這裡:“傳我詔令,三日後於思過崖受四十九道荒火。”
視線落到瀾若真人的身上,他眉間微蹙:“瀾若真人,疏於對弟子管教,禁足半年。”
他的聲音借著靈力擴散到了整個無妄劍宗,一時間大家都對劍尊噤若寒蟬。
江予紓知道她師尊是在殺雞儆猴,有此一例,誰還敢與妖魔二族勾結,想必某些懸浮的心終於能夠安分幾天了。
隻不過,她看著已經沒有任何的沈綰清,還是先按捺了這件事,準備回了蒼元峰再與師尊說。
突然,江予紓的胸口處湧現了一陣光芒,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她身體中浮了出來。
白憫和奕銘瞬間圍了過去,反倒是把亓深從中擠了出去,他二人沒有在意就看到從江予紓胸口處浮現出了一隻木偶。
奕銘:“……?”
小僧真是活久見哦。
白憫本來已經忘了這件事了,看見這隻木偶突然想起來被劍尊支配的那一天,注意到她師叔被他二人無意識擠到了後麵,熟悉的恐懼再一次浮上了她的心頭。
“……真是不好意思呢,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