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卿盯著眼前那碗黑乎乎的藥汁,惡心的感覺沿著喉間洶湧而上,他抿住唇生生的忍住了想要吐出來的欲望。
他指著這黑乎乎的一片,顫聲問道:“你確定這是給孤喝的?”
明卿實在是不敢相信。
江予紓額了一下,雖然這藥賣相有點難看,但是明卿不至於露出這種難以下咽的表情吧。
明卿推開這藥,表達他無聲的抗議。
江予紓瞪大眼,將藥擺在他麵前,苦口婆心道:“陛下,這可是醫正好不容易給您配出來的,您可憐可憐他老人家?”
明卿嗬了一聲,他可憐那個老頭做什麼,好配出各種難喝的藥毒害自己。
江予紓不懂他此刻在想什麼,隻是將藥又放回了明卿的身前,隻要明卿推出去一回,她就給放回去一回。
久而久之,明卿自己也有點憋悶,他抬眼卻撞進對方的眼中,望著那捎帶希冀的眼神。
明卿就覺得好像是自己的兄長又回到了自己身邊,他哽了一下,端起藥碗一口悶了下去。
甚至因為喝的太快,嗓子都有些不舒服。
江予紓還以為要和明卿糾結好長時間,沒想到隻這麼一回兒就喝了藥。
“多謝陛下體恤。”江予紓收起喝得乾乾淨淨的碗,行了個禮後就退了出去。
徒留被苦得幾乎要見他妖族祖宗的明卿眼神空茫的望著天花板。
看樣子被毒的不輕。
輕燭疑惑的看著她輕輕鬆鬆的拿著空碗走了出來,問道:“陛下如此之快嗎?”
“不算快吧。”江予紓覺得這很難評,畢竟誰家這麼大的人還不肯喝藥。
輕燭瞳孔地震,這還不算快,若是自己不跟陛下糾纏半個時辰那必然是沒有結果的。
難道說陛下也是看人下菜的嗎?
這真是讓她痛苦萬分啊。
若是江予紓知道她此刻想法的話,一定會說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稀裡糊塗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江予紓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屋子究竟在哪了,她坐在榻上,腳尖垂在地上,疲倦覆蓋了她整張容顏。
望著屋內跳躍的燭火,她伸手拿下來頭上那枚玉簪,指腹細細的滑過玉簪上的每一處,耳畔傳來窸窣的鳥鳴聲。
她緊緊的握住簪身,額頭與白玉梨花緊緊相貼。
“師尊……”
她喃喃道。
微光從簪身迸發,照亮了潤濕的眼瞳,江予紓茫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不知該作何反應。
銀白的發落了下來,烏黑的眼好似長夜蒼茫莫測,新雪一般的容色讓江予紓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摸。
江予紓呆呆的看著眼前人:“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