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紓又連續幾次從醫正那裡打聽了一下關於絳魄花的事情,醫正雖然對她的問題有些不耐煩,不過卻還是看在她為陛下儘心竭力的份上回答了她的問題。
“絳魄花喜歡生長在溫暖潮濕的環境中。”江予紓輕聲念叨著,隱藏自己的身形躲避來往的守衛,趁著夜色摸了過去。
她最先想到的是妖皇宮裡的四時園,裡麵有一個很大的湖,但是當自己過去後蹲在岸邊,根本感受不到醫正所言的暖意。
隻有深水中無儘的冰冷。
江予紓在黑暗中俯瞰著如同鏡子般平靜的湖麵,難以得見其上的神色。
緊接著她的身影隱沒在融融夜色中。
大約在黑夜中四處探查了近一個時辰,江予紓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她眼尾垂落,看起來有些疲憊。
環視了一眼周圍,發現居然一個守衛都沒有,她眨眼正要摸過去瞧一瞧。
啪的一聲脆響,打破了周圍的靜謐,也讓江予紓直接頓在原地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原本安靜的殿宇開始回蕩著咕咕的鳥鳴聲,在漆黑的夜裡著實有點滲人。
江予紓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險些跳了起來,幸好她按捺住了自己的衝動,見那陣動靜消失了,裡麵的人也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她輕輕呼了一口氣就要離開。
“樓風月!能不能輕點!”明卿壓抑的聲音傳入了江予紓的耳裡,她後退的步子一頓,眯了眯眼這才從這龐大的看不清形狀的殿宇中察覺出幾分熟悉。
裡麵的水聲嘩嘩作響,不用想這必然又是一場惡戰。
江予紓聽到裡麵的動靜白瓷般的臉染上了一抹緋色,若不是夜色濃重,她這抹顏色自然能讓人看見。
她神色微囧,指尖尷尬的扶在額頭上似乎是想裝作沒有聽到。
難怪輕燭說陛下和樓風月在一起的時候不要在外麵留守,原來是這個意思。
江予紓也不想在這裡聽牆角,正要轉身的時候,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近身上來的人捂住了嘴巴。
江予紓:“!”
她眼睛瞪大,立刻就開始掙紮了起來,還沒有被捆束住的手直接錯身朝對方打了過去。
身後那人輕鬆的一個偏頭就躲了過去,反而還將她的手腕攥住,讓江予紓動彈不得。
江予紓眸珠上揚,明顯感受到對方的修為比自己高,而且能一眼看穿她的出招,出招掙紮不成反而受製於人,這讓她不由得冷汗連連。
不過這人的動作也很輕,看來也是怕驚動裡麵兩個人。
江予紓另一隻空閒的手拽了下身後人的衣角,做出了無害的姿勢,表示願意和他離開。
江予紓倚在對方的胸腔處,忽然感覺到一陣輕微的振動。
那人見江予紓老實,也沒有過多為難她,隻是剪著她的手像是逃離是非之地迅速離開了這裡。
不消一會兒,這裡又恢複了方才的安靜。
吱呀的一聲輕響在夜裡分外明顯,明卿衣冠整齊的走了出來,溶溶月色終於透過了雲層撒在了院中,將他麵上的神情照得異常清晰。
身後的輕燭走了出來,垂首恭敬的跪在地上。
“陛下。”
“孤看起來很蠢嗎?”明卿音色低沉,麵若朗星的容色在月光的浸染下瀲灩渺遠。
輕燭的衣裙委頓在地,聽到明卿的自言自語,她俯首不敢回應。
“就當做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烏色的眸子掩在鴉羽之下,遮住了其中的神色。
輕燭猛然直起了身子,臉上的驚訝遮也遮不住,她不懂陛下的舉動究竟隱藏著什麼意思,見明卿沒有收回這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