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明卿隻是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後就走了。
輕燭:“?”
慌裡慌張的站起來,放在膝上的書落到了地上,將話本撿起來之後遞給了江予紓。
江予紓抱著兩本書,方才稍有些緊張的心情在看到輕燭這難得的失態的樣子,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江予紓這麼一笑,輕燭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挺搞笑的,她正色道:“好了,陛下不計較,我們快進去吧。”
江予紓點頭。
深夜,江予紓換掉了白日裡穿的緋色衣裙,亓深站在窗前聽到她走過來的動靜,他回頭看去。
一身玄色著在她的身上,乾淨又利落,也勾勒出起其中曼妙的身姿,映襯著那張小臉在一片烏色中更加雪白。
“準備好了?”亓深問。
“嗯?”亓深問完上一句話後忽然頓了一下,他抬眼望向房梁處,隻有一副飛天姿態的女郎雕刻映入了眼簾。
江予紓察覺到亓深的不對勁,她壓低聲音問:“怎麼了?”
蒼青色的眸微動,亓深短暫的思索了一下後就搖頭:“沒什麼。”
江予紓覺得欲言又止不太像亓深的風格,咬著唇瞟了他一眼後她推開殿門。
一瞬間,亓深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玉簪之中。
她卻伸手將插在發間的玉簪取了下來,指尖拂過流暢圓潤的簪身,過了片刻,將玉簪放到了自己懷裡。
江予紓望向不見一顆星子的長夜,眸光凝然,身形如煙一般消弭其中。
殊不知,這一切都被另一個人儘收眼底,他站在高處眺望著消失的輕煙,手中握緊的翎羽緩緩鬆開。
他鬆了口氣,想到方才那道莫名的目光,那刹那間的心悸至今都讓自己難以平複。
緩了一會兒後,他輕笑:“原來如此。”
幽幽的話音與黑暗交融在了一起,隻剩
清泉殿看守的小妖打了個哈欠,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她=他搓了搓的裸露在外的手臂,嘀咕道:“果然冷了。”
那幾人怎麼還不回來?
歎了口氣,隱隱猜出了是他們故意把自己留在了這裡,雖然他此刻頗有微詞,但是也知道自己無力反抗,目光散亂的望向四處。
周圍一片深黑的模樣讓他心中忍不住打鼓,轉眼看向殿內那盞幽幽的宮燈。
他咽了咽口水,反正隻有自己一個人,用完之後再放回去,不會有人知道的。
伸出的腳正要跨過台階,忽然後頸處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眼前一黑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容獻甩了甩手,這一下可是用了他十成十的力,保證這人不到明日清晨是不會醒來了。
將人拖到了殿門後。
江予紓道:“萬一他明日醒來想起這件事怎麼辦?”
“好說。”容獻的修為遠在這個小妖之上,翻閱他的記憶簡直是易如反掌,找出自己想要的那一段後,他伸手捏碎了這段記憶。
“這樣就不會知道了。”容獻拍了拍手。
江予紓親眼看著他做完這些後,這才注意到四周著異於平常的寂靜。
伸出手攔住了容獻:“為什麼清泉殿今夜隻有他一人值守?”
這讓江予紓原本準備的計策都沒有派上用場,她甚至總覺得他們最近幾日順利的不可思議。
容獻沉默了片刻,道:“今今,我也有這種感覺。”
一切似乎都在向他們所想的方向發展,按理說他們應該高興才對。
兩人對望了一眼,望著殿內宮燈裡搖曳的燭火,清澈的涓流聲在此刻異常明晰,似乎是在誘惑著他們是否敢踏入內殿一步。
“小師妹,你敢嗎?”此一去無外乎不過兩種結果,容獻深知但是還有心情開玩笑,。
江予紓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她沉默了一會兒,誠實的說道:“師兄,我不敢。”
容獻沒想到會得到自己師妹如此率真的回答,一時間哭笑不得。
江予紓回想起近幾日來自己的行為,以及每一次得到自己所想要信息的時間,心漸漸地沉了下去。
或許第一次從醫正那裡得到有關絳魄花的消息,自己就已經進了對方的眼中。
不,江予紓搖了下頭,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們就被明卿算計了。
第一次見麵的明卿,告知自己消息的醫正,莫名其妙的侍女,看似一切正常的輕燭。
江予紓終於從莫名的順利中發現了人為的巧合,一想到之後得到的那些信息不過是對方故意放出來的誘餌。
她臉色微沉。
“他是故意的。”
容獻站起來,警醒的看向周圍。
“不用看了。”江予紓道。
她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了。
“明卿他可能發現我的目的了。”江予紓艱難的說著這個事實,隻不過她並不確定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也被對方發現了。
“今晚的一切不過是在試探我罷了。”江予紓在想明白之後很快就捋清楚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清泉殿中沒有絳魄花。
容獻沒有和明卿有過過多接觸,所以不太了解這人的行事風格,但是他一想起那人,腦海中全是對方的哭泣怯懦。
江予紓注意到他麵上的迷茫,想到自己最初也是對明卿那單純的外表先入為主。
直到被樓風月帶到這裡,無意中發現他二人之間的關係。
或許因為對方是被強製的那一個,她看待對方的心態在不自知的情況帶上了一種憐憫,認為對方在妖皇宮裡舉步維艱。
現在想來簡直可笑,自己恐怕才是舉步維艱的那個吧。
明卿能安全的活到現在,憑借的可不隻是和樓風月那段不可言說的關係,更多的是他多智近妖的謀略以及堪比勾踐的隱忍。
妖皇宮裡看起來並不完全屬於樓風月。
江予紓覺得這個人簡直深不可測。
想到對明卿實施這種行為的樓風月,她直覺對方恐怕沒有幾日瀟灑了。
“走吧,先離開這裡。”儘管知道這裡已經被明卿清理了一遍,但是讓她這般光明正大的站在這裡談論這些,自己還是做不到。
容獻不懂小師妹想通了什麼,隻是稀裡糊塗的就和江予紓走了。
他們一路上避著人悄無聲息的回到了江予紓自己的住處,一進去她就將玉簪從懷中拿了出來放到了桌上。
“師尊。”她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