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紓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目前滿腦子都是自己這回可是在明卿麵前掉馬掉得乾乾淨淨,一時間沉默之餘還有點小尷尬。
江予紓問:“陛下,您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雖然她被樓確抓走的時候引起了一些騷動,但是卻全然沒有留下自己究竟被帶到哪裡去了。
明卿但笑不語,望著江予紓的神情竟然是純淨的溫和,他將一直握在手中的玉簪拿了出來。
江予紓見到自己丟失的玉簪,穠麗的眉眼之間透著無儘的喜悅。
明卿將玉簪鄭重的放到了她的手中:“這便是答案。”
簪尾挑起了江予紓秀麗的烏發,她將玉簪緩緩插入自己的發間,心也隨著安定了下來。
二人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彼此,將彼此的計劃與身份緘默在了心中。
樓確被一道煙霧卷走,嗓間控製不住的咳出了一口血,眼神有些灰敗,七月的身形從煙霧中展現。
他道:“這麼狼狽?”
他雖然總是說想要折斷對方的傲骨,看到這人狼狽的模樣,但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七月的心中隻有無儘的沉默。
“你遇到了什麼?”
樓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威壓,至高無上的血脈壓製。”
孔雀一族在妖界已經算的上拔尖的存在了,但是江予紓方才散發的那種氣息明顯的淩駕在自身之上。
這讓樓確格外費解。
“我記得那小妖也是一隻孔雀?”
樓確點頭,但是同族之間如果出了這麼一個存在,他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算了,先不想這些了。”樓確這次沒有完成樓風月交給自己的任務,而處於盛怒狀態下的樓風月必不會心慈手軟。
七月沒有做聲。
回到樓風月的領主府,眾人看到渾身傷痕累累的樓風月瞬間低下了頭遮住了自己眼中的震驚。
樓風月眉眼沉靜,一個人站在書桌前磨墨,烏黑的濃墨暈染在一方紫砂金漆端硯中。
聽到身前傳來的些許動靜,他頭也未曾抬起來,隻是道:“回來了?”
“是……”樓確也算得上了解樓風月的一些行為,見狀他跪伏在白玉泛花的地磚上。
“屬下無能,沒有完成大人交代給屬下的任務。”
樓風月磨墨的動作一頓,端硯裡的墨汁濺起一個小小的坑窪,落到了他白皙修長的指節上。
他抬起下頜,望著跪在身前不遠處的樓確,室內一片寂靜。
砰的一聲巨響,守在外麵的侍女被嚇得下意識抖了一下,都不敢看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方端硯讓樓風月輕而易舉的掀了起來,其中的濃墨劃過了流暢的弧度,砸在樓確的頭上,瞬間開了一道口子。
猩紅的血液順著下顎滴到了手上,他盯著那串血珠,遲鈍的揉了揉那粘稠的血,居然有一種隱秘的快意。
“屬下無能。”
那方端硯在樓確身邊滾了幾圈後靠在了他身上,紅的黑的混雜在一起,淩亂非常。
樓風月的心情並沒有因為扔出的端硯鬆快多少,他陰騭的看了樓確一眼。
“樓確?”他輕聲道:“你是不是活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