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深手執卻邪,如同新雪一般的光暈在鋪天蓋地的黑暗中格外的突兀,一點皎白逐漸擴大與這魔氣形成了分庭抗禮的態勢。
容訣冷眼望著他:“亓深,本座當年確實是後悔了。”
破而後立,是他眼界狹窄了。
亓深不言,隻是手上的劍意更盛,大有壓製之意。
容訣的臉色發白,襯得那脖頸之上的花紋好似活過來一般,但眉心那一點朱砂痣卻淡的叫人幾乎看不見了。
喉結滾動。
溫熱的曦光毫不吝嗇的傾灑在容訣的身上。
天亮了。
容訣的手中幻化出了一把傘,淡藍色的滌帶伴著清晰的叮咚聲垂了下來。
隻不過靠著傘的容訣整個人的身形也是意外的清臒。
站在亓深身後的江予紓皺眉,突然想起來幻境中這人的身影分明是頎長高大。
亓深握著傘柄,突然收了所有的攻勢,喧囂聲驟然止息。
淩厲的劍光猶如進入無止之境,所到之處漫天黃沙皆被覆上了一層堅冰,一層厚重的霜雪悄無聲息的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玄色的衣裳無風自動,將那霜雪儘數斂下。
浮金傘散發著淡淡的輝光,揮手之間替他擋下了那劍招。
他吸了口氣,知道自己今日是無法從亓深的手下討得什麼了。
腿上的麻癢甚至是刺痛讓他蹙眉。
他回首靜靜地看了一眼站在亓深身側的江予紓。
“師尊……”
江予紓喃喃道,想起方才對方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她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
叫自己毛骨悚然。
不過小魚與容訣是同一個人還是讓她感到了一種詭異的割裂感。
這兩個人分明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欸!”
尖銳的叫聲打破了此刻的寂靜。江
予紓的世界瞬間翻轉,她驚慌失措地抓住身下的衣衫,指甲在柔軟的布料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劃痕。
亓深穩穩地抱住她,眉眼淡然:“你走的時候不是很痛快嗎?”
江予紓被他這麼一說,臉色通紅,但是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她繃著眼,甕聲甕氣的回道:“我這是……這是在樹立自己的家庭地位。”
無比的義正辭嚴。
亓深輕笑然後抱著她往回走:“我讚同你,但是離家出走這種方式並不可取。”
江予紓咦了一聲,掙紮著要從他的肩上起來,看起來似乎要和這人理論理論。
亓深劍眉微蹙,輕輕的拍了她一下。
她所有的動作都被這一個動作打斷了,呆呆的捂著自己被打的地方,臉色爆紅。
他……怎麼可以打自己這個地方!
“亓深!”江予紓杏眼瞪得圓圓的,眼底滿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