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寬衣入寢(2 / 2)

那暗衛親自護送趙璋過去,看著人進去才隱入黑暗中。

沈嘉睡不著,他膽子不算很小,但昨晚才近距離見過死人,他一閉,上眼睛就能回想起死人的樣子,猶豫著要不要從密道去皇宮找趙璋,那位畢竟是真龍天子,有龍氣鎮壓著,什麼鬼魅魍魎也不敢靠近吧?

結果他這邊還在猶豫,就聽到了敲門聲,嚇了一跳:“何彥嗎?進來。”這麼晚,家裡還會來他房間的也隻有何彥了。

趙璋推門進去,一副彆人欠了他十萬兩的模樣,“怎麼好端端的換了房間?害朕一頓好找。

沈嘉眼睛一亮,當即衝過去就把人往床上拖,趙璋被他的熱情搞蒙了,但心裡是舒坦的,嘴上欲擒故縱地說:“時候不早了,朕隻是來看看你就準備走的。”他心想:如果沈嘉要留我過夜,那就勉為其難地留下好了。

沈嘉把趙璋拖上床,和他麵對麵坐著,終於不覺得害怕了,解釋說:“我那屋子剛死過人,家具也損壞嚴重,等過段時間再搬回去。”要不是密道出口在那房中,他其實是想直接換個房間的。

“也好。”趙璋站起身伸開雙臂,等著沈嘉給他寬衣,沈嘉瞥了他一眼,問:

“千嘛?

“寬衣入寢!”

沈嘉笑嘻嘻地跳到地上,伸手解開趙璋的衣帶,今天趙璋沐浴更衣後才來的,穿著玄色繡仙鶴的直綴,腰帶上鑲著三顆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沈嘉慎重地把腰帶放好,這要是摔碎了,他肉都會痛。

等脫完了外衣沈嘉就停手了,對上趙璋催促的眼神,瞧了眼外頭,壓低聲音說:“不了吧,這屋子四周可都守著暗衛呢,多不方便。你臉紅?”

趙璋眉心跳了跳,語氣不善地說:“上回朕來的時候也是如此,怎麼沒見

沈嘉聽他這麼一說,後知後覺地尷尬起來,他哪裡知道皇帝連睡個覺身邊還守著人?在皇宮裡這樣就算了,明明這裡是他家。

“那......今天太晚了,你昨晚就沒睡好,得保重龍體啊。

r沒人性了。

他哀怨地撓了趙璋一爪子,低聲說:

“京官真不是人當的,這麼早上朝太

彆人想上朝還沒機會呢。”趙璋起身自己穿好衣服,低下頭親了親沈嘉的臉,“朕天天如此,你就彆抱怨了,我先走了。

沈嘉站在金鑾殿上絕對是一道風景線,全國也找不出他這麼年輕的五品官,還長得姿蘭玉樹,難怪他都定親了依然有大臣不死心想挖牆腳。

門外何彥正準備推門進去,然後門就開了,一道比沈嘉更魁梧的身影堵在他麵前,他嚇了一跳,當即舉起手裡的熱水盆想砸過去。

趙璋閃身避開,冷笑了一聲:“嫌命太大,想造反啊?

何彥一抬頭見是他,手裡的水盆再也端不住,“哐當”一聲摔在地上,水流了到處都是。

“你.....顧......不對,皇上?”何彥雖然已經知道了顧濯就是皇帝,可是他親眼見到人這還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客棧裡匆匆瞥了一眼,堂堂九五之尊為何會這個時辰出現在他家裡?

等等?這不是他家少爺的房間嗎?皇上這是.....完了完了,他家少爺果然又和皇上搞上了。

他哭喪著臉,趙璋一臉嫌棄地問:

“你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是準備讓全府的人都知道朕半夜來沈府了嗎?

何彥後知後覺地行禮,抖索著回答:“對不起皇上,奴才沒經曆過事,見到您有些不淡定。”

趙璋也不是成心要發作何彥,見他認錯點頭說:“不知者不罪,起來吧,以後看到朕安靜些,記得替你家少爺保密。”說完施施然地走了。

沈嘉也已經穿好衣服了,正在整理官帽,喊了聲:“阿彥,去給他帶路,彆讓府裡其他人撞見了。

何彥隻好追著趙璋去了,心裡卻想:這兩位一個是天下之主,一個也算不小的官了,居然這麼明目張膽的偷情,而他居然還要給他們打掩護,太心酸了傳召。

“好了,就到這吧,你回去告訴你家少爺,讓他下朝後乖乖在偏殿等朕的

何彥應了聲“是”,然後壯著膽子提醒他說:“皇上,宮裡人多嘴雜的,您留我家少爺不太好吧?”

“朕留臣子議事有何不妥?”趙璋睃了他-眼,從身上摘了塊玉佩丟給他

“拿著,賞你的。

何彥一見那玉的成色就知道是無價之寶,而且是皇,上隨身佩戴的,得多寶貝的東西啊!他小心捧著,跪地謝恩,心裡立即對趙璋改了看法:皇上能獨自來見他家少爺,真是情深義重啊!

這天早上的朝會很是熱鬨,關於賑災,內閣大臣們各有各的心思,皇上昨天提出的方案,有人讚同也有人反對,分成兩派爭吵不休。

趙璋撐著腦袋聽他們吵,也不說誰對誰錯,反正最終該怎麼辦也不是看誰能吵贏。

“好了,幾位愛卿各執一詞,說的都有理,朕聽明白了,不如讓年輕的官員說說看法吧,朕想聽聽年輕的聲音。”趙璋說話就點了工部郎中呂宏斌先說。

呂宏斌能被破格提拔到工部郎中的位置是有原因的,呂家是出了名的治水世家,他祖父當年官至工部尚書,後來因為黃河決提被卷入貪墨案中,因為隻是受到牽連不是主犯,當時隻被削官沒有禍及家人,因為這件事後,呂家就銷聲匿跡了,沒想到他的子孫考中了進士,又重新站到了朝堂上。

呂宏斌剛才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被點到名也不悚,站出來說:“回稟皇上臣剛才聽了許久,大致明白了各位大人的顧慮,各地同時開設粥棚,允許百姓借糧,這確實對朝廷是很天的經濟壓力,一旦管理不好,非但起不到賑災的作用,反而會引發當地治安混亂,助長了那些無所事事的閒漢,臣以為,要執行此政令非常難。

呂宏斌沒有明著說反對,但他也說了這件事很難辦好,辦不好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也算支持了反對派的觀點。

趙璋點頭,繼續點了下一位官員來回答,“曹愛卿也來說說看。”

曹瑞文原本隻是刑部主事,因為.上次去西北調查蒲世子的案子立了功,回來後就提到了員外郎的位置。

曹瑞文實誠地說:“皇上見諒,臣不太懂這些,說了也是浪費時間。”曹瑞文自小錦衣玉食的長大,哪裡懂得民生艱難?更不懂一碗稀粥有什麼好爭的,乾脆什麼意見也不提。

“沈愛卿可有什麼想說的?”趙璋點了沈嘉的名。

沈嘉站出來,特意往前走了幾步,看清了趙璋的表情,頓時明白他心裡頭是想做這件事的。

他大聲說:“回皇上,朕覺得周尚書與呂郎中他們說的有道理,這些問題確實都是不可避免的,要想推行此政策,就必須解決這些問題,不僅如此,還得每個州縣都能按照皇上的意圖辦事,監察也要完善,否則容易滋生**。

自從沈嘉成了朝廷新貴,看他不順眼的官員就多了,當即就有人諷刺道:“沈大人說了等於沒說。”

沈嘉也不惱,看了對方一眼,說:“李大人彆急,下官的話還沒說完,難題確實很多,也很難辦,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無非是多花時間和人力而己,此政令如果能推行下去,不僅能救許多老百姓的生命,還能讓百姓看到朝廷的善心,看到皇上的仁慈,對於北地來說,這是收服民心的一個好政策。

文武百官都知道,越往北,百姓越難管,尤其是兩國交界的地方,各族混雜,常年征戰讓當地的百姓對朝廷非常不滿,衷心度不高,凝聚力也不高,政策往往很難推行下去。

“沈大人扯遠了吧?這些都是虛言,首先得能把這政策執行下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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