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夏曉雨現在口中描述的這一個,也都是些常規的悲慘罷了,世界上天天有人上演著這種的故事,不是每個人都有那麼大的命,可以活下來。
“然後,我過了一段的很幸福的時光,從我十四歲,到十八歲,四年。”夏曉雨繼續講道,不管怎麼說,現在這樂然對她感興趣就是好事,雖然這跟她用詩詞吸引她的注意力有些出入了,比起詩詞,好似樂然更喜歡聽這個悲慘人間的故事,“他用那父母那裡討來的小本錢,換了一個村子,做些小本買賣,日子倒也算是過得去,十五歲的時候,我生下了一個孩子,便是我和他的兒子。”
“四年後,你的夫君……他就出了意外嗎”樂然輕聲問道,深怕觸動了夏曉雨心中的那根線。
“是的,意外,在山上遇到了劫匪。”夏曉雨腦中浮現了她和楚離拚字逃命的一幕幕,想起了那個黑乎乎,深不見底的懸崖,“他落入了萬丈深淵中,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楚離落日了萬丈深淵中,連屍體都找不到,還記得他落下的時候的樣子,似乎是在看著她,又似乎是閉上了眼睛,怎麼才這麼短短的時日,她竟然都忘記了,當時處理的樣子了。
唯一在腦中最深刻的就是他的叮囑,活著,好好活著,將他那一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霎時間,夏曉雨突然淚如雨下,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一顆的掉落下來,她垂著頭,看著那大滴大滴的淚水落在地麵,浸濕了地麵,她伸手緊緊的揪起自己胸口的衣服,突然就蹲了下來。
原來,還是會這麼痛的,原來還是不能夠隨意去觸碰,她以為自己足夠強大,可以有勇氣麵對楚離不在了這個事實,可是發現還是差一點兒,至少,她還沒能看透生死,沒能不計較那生與死之間的距離。
生與死之間的距離,便是橫在她和楚離之間的距離了,她跨不過,也不能嘗試去跨過,隻是違背楚離的話的行為。
痛,痛心疾首,痛不欲生,不同於湛天沐侮辱她的時候那痛,而是另外一種更加撕心裂肺的痛,讓她想要嚎叫,想要放聲大哭,可偏偏又做不到。
原本是想將樂然感動得淚如雨下,沒想到……現實掀開了自己心中最黯然,最疼痛的那一角,讓自己將掩埋了一個多月的痛苦,一次痛個痛快似地,止都止不住。
樂然還在麵前呢!夏曉雨想著,她怎麼能如此失態呢她的大計劃呢!
“小姐……我……她……這……”正在此時,剛剛去解手的那個丫頭回來了,便看到了蹲在地上低著頭不知在乾什麼的夏曉雨,也看到了自己的主子正一臉戚戚然的看著那蹲著人。
“沒事。”樂然隻是輕聲說出這兩個字來。
“她……她是誰”那丫頭有些疑惑的道,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她作為樂然姑娘的貼身丫頭,必然是少不了責罰的,韓公子雖然沒有多說,可是樂然姑娘的特殊性擺在那裡,讓誰都不敢小覷。
“你叫什麼”樂然竟然也蹲了下來,歪著頭,看著哭得一塌糊塗的夏曉雨,“名字”
“夏……夏……奴婢叫做,餘夏。”夏曉雨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夏曉雨了,這心緒動蕩,真不是實施計策的好時機,讓她剛剛好清晰無比的思路有些混亂。
“餘夏,好,這是上天要將你留下來。”樂然輕聲笑道,也不知道她話中是什麼意思,不過她站了起來,拿出千金小姐應有的派頭,吩咐那丫頭道,“珠兒,去林媽那裡討個人,就說我這院子中缺一個灑掃的下人。唔,這個叫餘夏的很是勤勞,我很喜歡,便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