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1 / 2)

程默本還在打電話,猝不及防被媒體們一番質問,整個人都反應不過來。

什麼匿名?為什麼他要拿證據才能反駁?這房子他都住兩年了,有什麼問題嗎?

但這不妨礙他一聽到程雲珂的名字就警惕起來。

她已經三天沒回他消息了,並且很明顯不是忘記或有事,而是故意不回。

這些媒體又提到媽媽……

難道她不想給錢,就自己主動先找媒體賣慘?

腦子裡瞬間閃過千萬種猜測,看著麵前的黑洞洞,程默咽了下口水,心裡敲起鼓,摸不清情況,便一時不知怎麼說比較好。

幸好電話還沒掛斷,那頭的朋友衝浪及時,趕忙將網上的情況迅速給他說了下。

關於程雲珂莫名其妙記憶力好起來的事,他過耳秒忘,倒是那篇在某乎匿名發表的回答讓他暗恨不已。

不就是被親朋好友問了兩句?不理不就行了?至於還去網上匿名發什麼回答?

再說了!屁的校園暴力!那是他姐!

姐姐幫弟弟點小忙,也16歲了,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怎麼了?當媽媽一個人養兩個小孩容易?就一注定潑出去的水,還要什麼自行車?

儘管心裡嘀嘀咕咕地暗罵,但他也看過“程雲珂”每次回家時哭得一臉淚的模樣,知道外麵很多人和自己觀點不一樣,特彆網上“鍵盤俠”還多,便微微皺眉,裝出副無奈的模樣,歎口氣,搖搖頭:“你們這和讓我證明我媽是我媽,我是我媽的兒子一樣困難啊。”

“你們也說了,這隻是一個網友的單方麵言論,還是匿名回答。難道他連網名都不敢露,隻隨口編了個故事,就能拿出來隨便指責我?非要這麼說,他的證據呢?真是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得益於對“程雲珂”之前那些“私下合作”的關注,他對甩鍋推責的話術倒是不陌生。

媒體人們彼此對視,都在對方眼中看到“這回有好戲看”了的笑意。

站的位置離程默最近的那個女記者便直接問他:“也就是說,你的意思是,網上那篇文章是在汙蔑?”

“不然呢?”已經編出了個說法,程默的底氣足了些,甚至反問起來。

“沒有彆的意思,隻是如果她高中時候是被我和媽媽耽誤,沒能有足夠的時間學習和發揮好,那現在讀了大學,怎麼也沒聽說她成績有多出色,拿了多少獎學金?這不奇怪嗎?”

很好。這才是真正值得寫的素材嘛。

女記者笑眯眯地點頭:“是啊,確實奇怪。你放心,我回去就寫篇文章,相信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不會偏聽偏信。”

本來程默也隻是個普通人,要不是突然因為程雲珂進入大家視線,根本不會有人care他。此時拿到想要的素材,媒體們也連招呼都不打就收家夥走人,倒是讓本來還準備趁機多說點什麼,讓程雲珂挨罵,從而知道“回家和家人互幫互助”的重要性的程默話到嘴邊又被迫憋了回去。

“兒子,你不是說要和朋友下午出去玩嗎?怎麼還在樓……這都是誰?”

隨著中年女聲由遠及近,一個身形圓胖的富貴做派的女人從樓上走了下來,身披皮草,耳墜是鑽石的,手腕的玉鐲綠得很透,顯然種不錯,一看就不便宜。

見她喊程默兒子,在場媒體立時猜出她身份,心道女兒一件奢侈品都沒有買過,這個媽媽倒是渾身上下一件便宜貨都沒有,方才準備離開的腳立馬縮了回來,緊接著紛紛鬨事不嫌大地將網上有人爆料的前因後果說給她聽。

意料之中的,得知有人在網上“抹黑”自己兒子,程母勃然大怒。

“胡說!我兒子最好了!要不是默默讓我把她留下來,就程雲珂這麼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十多年前就該被我扔了!”

哇!程雲珂母女不和石錘啊!

聞言,媒體們眼睛“蹭”地亮了,手中話筒一個個朝她懟,要她細說。

見媒體們的態度比方才對自己更激動,程默心裡一跳,想到平日遇到有些和自己“觀點不一”的人對他們家庭教育的否定,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安,手拽了下程母的皮草,示意她彆說了。

然而一個母親遇到自己兒子被欺負的“拳拳母愛”無法抵擋。

無視自己被往下拉的皮草,程母冷哼一聲,雙手環在胸前:“一個賠錢貨,放山裡早就是給人當童養媳的命!小時候,她長得好看,多少人來找我要她,我都沒有給,反倒賠吃賠喝地養到大。好不容易16歲,本來說可以打工,非要上學。行,給她上了,工作後又在外麵學壞,隔三差五就說要離開家裡……不是白眼狼是什麼?再說了,姐姐對弟弟好那是理所應當的。她不照顧弟弟,還想照顧誰?”

童養媳?

又不是吃不起飯的年代,實在沒辦法了的下下策,她這和賣女兒有什麼區彆?

再者,“大的讓著小的”那是對孩子來說,哪有一輩子逼著人捆綁的?這不是道德綁架,什麼才是道德綁架?

饒是媒體們看過文章,對程母的三觀有所準備,乍一聽到這番言論還是很多人不適地緊緊皺眉。

原本他們還打算繼續在裡麵起哄,把流量炒起來,一鼓作氣完成今年的KPI病拿到獎金,現在卻是有種衝動,想要借著鍵盤和筆好好把她罵醒。

特彆是女記者,同一性彆讓她們對程雲珂的同理心更甚,憤怒亦然。

見她們都不讚同地擰起了眉,程默連忙打了個哈哈:“外人為姐姐冤枉弟弟,姐姐還沒出來幫弟弟說話……當然,我能理解姐姐正在忙工作,也不介意,隻是我媽脾氣不太好,有點衝動。希望你們彆把她剛剛的話當真,也彆亂寫,好嗎?麻煩了。”

一時衝動?好爛的借口。

媒體們習慣了和各公司的老油條公關打交道,對這種一聽就很假的理由,既有些瞧不上的輕蔑,也是幸災樂禍程默母子的蠢。

拿到了想要的素材,媒體們懶得在兩個傻子身上浪費時間,果斷乘車走人。

至於之後到底文章怎麼寫,是幫程雲珂,還是拱火,就看各人的三觀認知和老板安排了。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真沒禮貌。”看著記者們離開的車輛,程默不爽地和仍沒掛斷電話朋友道,又有些煩躁,“我家這塊不是出了名的彆墅區?怎麼連群記者都擋不住?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朋友也想不明白:“這誰能知道?”

隻是轉頭又有些替他擔心:“你不是說你姐好幾天沒回你消息了?你這樣當著媒體的麵說她,不會以後乾脆都不給你錢了吧?”

程默不以為然:“都一個高中出來的,我姐那性子你還不知道?能有什麼事?我倒覺得她就是這段時間名氣稍微有點變好的趨勢,心又大了。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嗎?她三天兩頭說不想乾了的事。”

好歹上了大專的程默尚且如此,連高中都沒上過的程母就更不會有什麼自知之明和愧疚了。

…………

這邊,程默開車去相熟的私廚吃了頓飯,便開車往老地方和朋友賽車。那邊。媒體們也說到做到,回去就著手寫文章,關於程雲珂寂寂無名的大學表現犀利提出疑點,有的人甚至來不及回去就在車上用筆記本電腦或平板開始趕稿。

等程雲珂回到家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又通宵看爽文睡醒,已經近下午3點。

感慨了下藝人工作的不自由與相對無限自由,她便起床洗漱,嘴巴裡揣了個牙刷,手上卻已經開始搜自己和程默的名字。

憑她這一個多月的娛樂圈打工人經驗,想來最愛蹭熱度的媒體們應該已經去找過程默要說法了。

意料之中的,她看到了很多不利於自己的推送文章。

【程雲珂弟弟校園暴力姐姐?假!這裡有第一手視頻資料!】

【程雲珂弟弟親口否認,並表示如果姐姐沒考上好大學都怪自己,那大學後成績不好和解?】

類似的標題層出不窮,正文都不用看,標題就能說明一切。

“之前不是還拿不能上學威脅我?這麼快就沉不住氣?”

不過他越沉不住氣,對她也就越有好處就是了。

居然還好意思質問“原主”大學成績同樣不突出的事。

原因難道他心裡沒數?

高中時“原主”雖然能在學校上課,但整日都要被他們母子倆磋磨,真正用在學習上的時間少之又少。大學倒是沒有繼續住一起,可他們直接鬨去學校,逼得“原主”不得不放棄在學校全日製讀書,隻參加期末。

沒有上課時的課堂平時分,本來成績就危險,又因為藝人身份和不經常在校,社團、組織的各種課外活動也不參加,綜合素質評價完全上不去,更是直接和各項評獎絕緣。

就這,還想成績好起來?做夢來得比較快。

努了努嘴,她有些瞧不上地“嘖”了聲,搖頭。

她還以為會是很難打的那種深宮宅鬥文反派大boss,沒想到隻是年代文分家副本裡的極品。

這都不是一個level的好嗎?辱古言頻道的宮鬥、宅鬥反派大佬們了。

已經提前理好邏輯,心裡有數,知道媒體、網友再怎麼深挖,程默怎麼詭辯,在“家庭出身”、“成長環境”、“教育條件”這方麵,“原主”都是毫無異議的“弱者”,程雲珂在輿論方麵其實從一開始就不擔心。

唯一有點擔心的大概就是“證據”。

就好像很多臉皮厚的人常掛在嘴邊的那樣,“被說兩句也不會掉塊肉”,輿論是最沒意思的,端看圈裡那麼多被錘得死死的人渣時隔多年都還能複出且過往少有人記得就明白,她要的自然也不是“被說”,而是貨真價實地讓他們“把吃了的肉還回來”。

先前程默發來的微信消息已經被她完整錄屏,語音消息也是,銀行那邊的轉賬流水也調了。

可以說她手上握著的石錘,隻差找一個合適的律師,就能把他們錘死。

輿論隻是給這一結果錦上添花的助攻。沒有也行,有當然更好。

刷完牙,又簡單做了下基礎護膚,程雲珂將昨晚從私廚打包的菜放進微波爐,正思索著是這兩天就把要告他們的事掛出去還是再等等,畢竟目前以她手上證據,能拿回來的肯定不是過去“原主”給他們的所有,就聽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備注是“儲醫生”。

醫生?

程雲珂垂了下眸,接通。

電話那頭是道很溫和的男聲。

“下午好,程小姐,我是儲時驊。是這樣的,你有東西落我這了,順便我也有點關於提前結束療程的建議想和你說。所以,請問你今天有空來診所一趟嗎?”

想來,這應該就是鄭姐先前提到過的“原主”經常會去看的那個心理醫生。

雖然有點意外是個男性。

電話掛斷,程雲珂看了下微信,發現一個備注為可愛笑臉的人給自己發了定位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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