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是不說了,可忍不住要笑,紅腫的眼睛如同兔子。
白雪也很高興,“娘,裡邊還有半兩銀子,你都收著。”
陳三娘望著一堆的銅錢裡邊還有銀子,也是不可置信。
“這羊賣了這麼多錢,你沒分給人家一些?”
“給了。”白雪把那件破衣服抖開,“他幫我拉羊的時候,衣服都劃破了,還沾了好多泥土。回頭娘有時間幫著補補衣服,也算是我對他的感謝。”
陳三娘連連點頭,“雲兒,給姐姐倒個洗腳水,身子乏了泡上一泡,回頭好好睡一覺。”
白雲很爽快的跑下地,白雪才把銀子又給了她娘,“等我用的時候跟娘要。”
陳三娘拿著香囊,感慨萬千。望著自己瘦弱的女兒,並不見得每次都能幸運的回來。
“雪兒,家裡有糧,山上又有蘑菇,回頭就彆上山了。”
白雪還是笑了笑沒應,接過白雲顫巍巍端過來的洗腳水,一邊泡著一邊往炕上躺,到家之後,那敢跟天公搏一搏的力氣仿佛驟然消失,隻剩下無儘的酸痛疲憊。
“娘,咱家的炕怎麼凹凸不平的,而且還潮熱潮熱的。”她難受,對於不舒服感受的特彆明顯。
陳三娘把銀子鎖好,剛想再三囑咐白雲不能往外說,聽這話道:“土坯折了沒打上,這一下雨院裡積水又多,所以炕熱也潮。”
“白天還冒煙來著,姐姐,可嗆人了。我和娘都站在外邊兒,沒了煙才回來的。”
陳三娘推了兒子一把,顯然是覺得自家姑娘很累,不讓他什麼都說。
白雪想起了山上的小木屋裡,大雨澆灌著也不潮。
“我們打個床睡著會不會好點?”
陳三娘神情低落,“如果你爹活著,還有把力氣給咱們搭個床。”
“找個木匠做個唄!”白雪說著看著她娘肚子,懷著孕還遭著罪,三天兩頭的為自己還擔心,這娘就沒個舒服日子。
如今自己賺了小錢,想讓陳三娘有個舒服的地方睡覺。尤其是夏天很快就要來了,睡在燒火的炕上容易上火,可不燒還涼。
陳三娘想著找人搭個木床還得有工錢有料錢,擺明了是要花女兒的錢,所以搖了搖頭,“這都天晴了,拖兩個土坯,把這折了的土坯換下去,再把堆的炕油和灰弄一弄,就不花那個錢了。”
白雪跟著陳三娘的敘述想了想,絕對不是一個懷孕的女人能夠輕易的完成。
“你這身子還沒好幾天,又有著身孕,可是不能做這事。不行我去問問徐大哥,能不能有時間過來幫忙一下,到時候給他一些錢。”
剛剛下過雨,地裡的泥土格外的粘,不適合下地勞作,所以農人雨後會歇上那麼個三五天。
“還得麻煩你徐大哥,可娘也真不爭氣。”陳三娘看著自己的肚子,如果沒有懷孕她能做,隻是會累得一塌糊塗。
陳三娘找來一塊木板,把塌了的地方墊了一下,剛好白雲能夠睡在上邊。
已經累的完全放鬆下來的白雪,挨著弟弟和娘。她怕木板硌了娘的肚子,所以睡到了中間。
白雪覺得自己像是將要倒下的危樓,已經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