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林氏撓了撓粗糙的手,“你可就彆遮掩了,你家有幾個錢誰不知道。再者這郎中去看病,帶著銀子你放心?”
楊疾媳婦不悅,不冷不熱道:“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林氏被搶白個沒趣兒,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白雪看了楊疾的媳婦,後者衝著小姑娘笑了笑。
她家男人去看病,拿回來錢。得到了實惠,沒理由去幫著林氏。
“雪兒,和你娘回去吧!”徐嫂子勸道。
村裡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喜歡看熱鬨,爭來鬥去也不過就是落彆人眼中的一場笑話而已。
陳三娘到底是懷著孕,經不住嘴上無德的人惡意的潑著臟水,寡婦在這世道上就是艱難。
白雪道:“徐嫂子,那我們先走了。”
她臨走前特意看了林氏一眼,對方不斷的撓著手心,拚命的洗著手,一邊洗還一邊回頭,衝著她們啐了一口。
“沒用的。”白雪輕聲的念叨了一句。
“什麼沒用?”陳三娘拿過木盆問著。
“沒什麼的娘。”白雪心情挺好,也挺壞。因為傷人的時候還是自損。
她回到家裡就著熬藥的灶趕快點火,然後用手在上邊撩著扶火。
陳三娘在柵欄上搭好了衣服,結果發現內側柵欄下有五包藥,這是上午楊大夫給開的。
大概瞧著家裡沒人,所以在外邊放到了柵欄裡。她抱著藥回來就看到這一幕,“雪兒,你這燒著手怎麼辦?”
白雪笑了笑,“娘,我在消毒呢。”
陳三娘想著她剛才和林氏拉扯,還以為這孩子在罵人呢。
放下了藥單取出一包,扔掉了先前的藥渣子,就著白雪點的火重新又熬了一份兒。
白雪皺著眉頭的看,陳三娘當她還想著那些風言風語,不由得解釋了兩句:“她一直和我不對付,當年她是看上了陳大,沒少在我娘跟前說我呆。可是最後她也沒成,被彆人捷足先登。於是婚事議到了外村,也就是你父親的頭上。可是你父親偷偷去看她的時候,不知怎麼瞧見了我,下了聘禮給了我娘。她生氣我礙著她的事,後來她嫁進這個村子,丈夫總打她日子過得不好。你父親活著時候,她不敢怎麼著,雖然背後罵我是不下蛋的雞,但是六年後我生了你。如今你父親一不在,就又想欺負我了。”
“這也不是娘的錯,也由不得她欺負。”白雪在火上翻來覆去烤著火,心裡暗暗想著,陳三娘的確有個好男人,不然誰等的了遲遲不生孩子的女人。
尤其是在這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年代。
“我也不是鬨不過她,總是想著一個村出來,鬨成彆人眼中的笑話,並不好看。再者說,我嫁的的確是比她好。”陳三娘幸福地說。
村裡的女人淳樸,說不出什麼動人的情話,就是打從心裡覺得,白家窮,但她心甘情願跟著她男人過窮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