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原先的屋子是一室的泥屋,做飯都在倉房,跟個蘑菇似的,屋裡黑漆漆一片,四麵漏風,但凡下雨屋裡就得拿盆接。
就這麼一個環境,白雪能堅持幾個月實屬不易。
現在工人們爬著梯子上去蓋瓦片,跟魚鱗似的,方方正正的房子光是瞧著就帶勁。
因為錢財有限,也沒有太擴充,就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多搭建了一個屋。
如今隻是剛刮完大白,再上瓦片,屋裡空蕩蕩的放著幾個櫃子,地麵上全是紅磚。
一入門首先是個廚房,灶台,地方很寬闊,能讓白雪大展身手。
廚房手邊有個木門,推進去就是一個正屋,一條長火炕上至少能睡五六人,炕上有一個立櫃,衣服被子都能裝進去。
沿著炕邊還有一溜長櫃子,能裝東西,麵兒上能擺東西。圓桌板凳應有儘有。
在炕對麵的拐角處還有一個門,裡頭是個小屋,兩麵窗戶,采光挺好,和廚房連接。小屋裡有個兩人睡的小炕,擺著一個櫃子。
當時建造的時候,就琢磨著將來給白雲住。畢竟男孩大了,再和娘親姐姐住一起也不方便。
白雲知道專門給自己準備了個小屋,都樂瘋,特勤奮,幫忙遞瓦片,還上山砍柴,彰顯自己是個大人。
幾個乾活兒的農夫都感歎,白家真是熬出頭了。
孤兒寡母的,竟也能蓋起大房子。都誇白雪厲害,但沒人敢跟陳三娘說話,風言風語傳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陳三娘也很知事兒,家裡來了幫工,她就去院外站著,坐在樹蔭下縫點東西,反正不進屋,但凡有決策的事,一概讓白雪拿主意。
徐嫂子一大早上來,就打聽道:“我這才聽說,昨個雪兒舅舅來啦?”
兩人家住的其實還挺遠,消息就沒那麼快知道。
陳三娘頂著一雙紅腫眼睛點了點頭,手裡麵的針線活不停,“鬨著要接我回去,雪兒不乾,把人攆走了。”
窮苦人家就是無論有多傷心,活兒得乾,日子得過。
徐嫂子歎了口氣,一家人可是不容易,就問:“嬸子,看你身子也不爽快,要不明天的上梁宴就彆弄了。”
陳三娘看了一眼閨女,想著高高興興蓋的房子,無論如何上梁宴不能蒙上陰影。哪怕是討個吉利,也不打算推遲。
“她嫂子,哪怕是討個吉利,該擺兩桌還得擺。”
徐嫂子一聽點了點頭,道:“那回頭我來幫著做飯。”
白家蓋房子給了徐大哥四兩銀子,讓人幫著操持。徐大哥至少賺了一兩銀子,也不怪徐家對白家上心。
徐嫂子又問了問陳三娘的狀況,瞧著再有一個月也就生,囑咐著白雪最近少上鎮子,安心在家守著他娘。
白雪聽得明白,徐嫂子這是在給她鋪路,免得不去鎮子上讓陳三娘憂慮。
可是這種事情瞞得了初一瞞不了十五,下午的時候林氏被接了回來,事情也就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