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想起來,那倉房裡還關著一個喪門星。
白雪眼睛一瞟,慢吞吞的走到艙門口,幽幽的問:“舅娘,出來以後記得彆拿我家東西,否則我拎著刀追你十裡,把你手剁掉。”
陳大媳婦兒臉色難看,卻不說話。
白雪把門打開,陳大媳婦被關了一天一夜,餓得有氣無力,早就沒了來時的囂張。她咬著牙往出走:“你好歹給我煮碗湯。”
白雪涼涼一笑:“您得記得,我不是吃素的。湯?敢跑到我麵前放肆的人,彆說喝湯,連屎都吃不上。今兒個是個教訓,再有下次我就按著你的脖子放血。”
陳大媳婦兒被驚駭住:“你哪裡是小姑娘,你就是個怪物,不敬長輩會遭天譴的。”
白雪翻了個白眼,從自己腰後摸出一把藏在衣服底下的刀:“走不走?”
陳大媳婦兒立馬往出竄,躥了兩步看白雪沒追自己,又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大人,這樣太丟人。
她挺直腰:“我又不是非得在你家待著,我村嫁來的林氏是不是在這附近?這好不容易來一趟,有人六親不認,我還得認認同村的姐妹。”
“出門右拐第二家。”白雪懶得看她,打發瘟神的讓她趕快走,自己的時間還要用來照顧娘親和新生下來的妹妹。
陳大媳婦當真去找林氏,林氏就在牆根兒那兒聽牆角。
兩個人許多年都沒見麵,甫一照麵,先沉默了幾分鐘。
徐大媳婦反應也算快,過去擦眼抹淚的說著,“老姐妹呀,咱們多少年沒見了,可是惦記著你。”
林氏擠出個笑:“三花啊,你怎麼來了,進屋快點坐下吧!”
兩個人就進了屋。
李家是東西屋,配著一個小炕,泥土的房子,屋裡灰禿禿的。這年頭大家住的都差不多,像隔壁蓋起了磚瓦房才稀少。
林氏維持著表麵,問,“怎麼沒去白家?”
陳大媳婦心想,你在隔壁難道聽不著?
她長長的歎息一聲,“彆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她不待見我,看見我來居然還情緒激動,推著我往出走的時候,我摔了個四仰八叉。我這腿也是不爭氣,就不受控製的碰到她肚子,結果一家人對外說我踹了她,還把我關進了倉房裡。要不是看著她生孩子,我非得和她說個清楚。”
林氏頓時一笑:“我說她殺豬似的嚎叫,感情是難產了吧?那滋味可不好受。”
陳大媳婦撇了她一眼,“我被關了一天一夜,一口飯都不給我吃。”
林氏假裝聽不懂,大著聲的喊他家兒媳婦,“二虎媳婦,給端杯水來,讓你嬸子潤潤喉。”
陳大媳婦氣得直磨牙。
最後是三虎端來的水:“二嫂回娘家取雞蛋,大嫂出去找小鵝啦。”
陳大媳婦端詳了一下三虎:“這孩子娶媳婦兒了嗎?”
三虎最惦記的就是娶媳婦,趕緊說:“沒呢。”
林氏忽然想起了什麼,問:“你家好像有兩丫頭一個小子,都成家了嗎?”
陳大媳婦抓住了的重點,笑了笑:“大女兒都當娘了,二女兒的還沒有許配人家,還有個小兒子,今年也十四了,用不了兩年也是個漢子。”
林氏一聽她家二姑娘還沒有許配人家,當即心就活躍,笑著說:“咱倆當初也算有緣,怎麼樣給孩子定個親如何?”
陳大媳婦心說,防了你一輩子,現在做妯娌有些奇怪。這當初陳大家境不錯,要不然也不能養一個童養媳。可是看久了總是家花沒有野花香,陳大宗四處沾花惹草,有女孩子上趕著喜歡他,就是眼前的林氏。
陳大媳婦對於林氏的厭惡,不亞於陳三娘,但笑了笑,意有所指:“我都快餓死了,你還跟我提親事呢。”
於是成功的混到了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