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斬斷的就是生與死。
所以,血脈相連是很難纏的。
白雪無法對陳三娘置之不理,就隻能說清楚:“往後無論我好我壞,隻要人眼就能瞧得見我就要和你說一說,你不能把每個人說的每一句話都聽進去。”
陳三娘有些著急:“我就是想解釋一下。”她沒扣著女兒不讓嫁人,也沒不要臉到吸女兒的血。
“在那些造謠生事的人眼中,解釋意味著承認了一半,問心無愧者可對流言蜚語一笑置之。”白雪放緩了口吻:“娘,凡事聽我的,行嗎?”
陳三娘惶惶點頭:“行。”
白雪也算鬆了口氣,脫鞋上床準備休息。
她們家有兩個睡覺的房間,白雪一般都睡小屋,圖一個人舒服。今天卻和陳三娘、白雲一起睡在了大炕上。
沒事睡得著,那盞油燈也沒被熄滅。
白雲抱著枕頭,小聲問:“肖張哥哥要來?”
“要來。”白雪掃見白雲激動地坐起來。
頑皮的孩子總會有一個崇拜的模板,往往承擔模板作用的是父親,白雲沒爹,就眼巴巴地盯上了肖張。
“姐姐,肖張哥哥什麼時候到?我明著想上山上給他摸兩個野雞蛋吃,得幾點起來得及?”白雲聲音裡是抑製不住的興奮。
陳三娘翻了個身:“你天亮就去,我再去徐家買點兒酒,咱們做幾個菜比較好?十個夠不夠?”
生活使他們企求一個能夠足以信賴的、生活上的向導。
白雪再能乾,時代對於女性的定位是弱勢,無法成為他們的向導。
白雪說:“一共才四個人,五道菜就行。也不必太正式,否則他也拘謹。”
天氣暖了飯菜放不住,東西餿了,陳三娘就悄悄吃,容易生病。
陳三娘連忙應下,明顯對於肖張很期待。
白雪腦袋有些疼,在這個社會,她必須要成親,和肖張的婚約隻能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
她心裡琢磨著,必須還有另外的出路。
翌日天亮,大家照常起床,吃了點簡單的飯菜,便開始收拾屋子。
陳三娘早上喝了一碗藥,咳嗽的減輕不少,幫白雪準備食材,廚房倉房來回忙活,很有動力,出去倒了水遇見了鄰居也愛說話,笑眯眯的同人講:“肖張忙完了,回來了。”
錢氏好奇道:“我還沒瞧見你家女婿呢,就聽林氏說模樣生的俊,真來了可要叫我看一看。”
陳三娘滿嘴應著。
林氏錢氏的嘴巴都愛說,不過一早晨的功夫,地裡的人都知道白雪的未婚夫要來家裡拜訪了。
徐三娘來給大哥和嫂子送飯菜,聽著了消息心裡飛速湧起許多情緒,她悄悄將木盒放在了地裡,一扭身便往村外跑。
她得告訴肖張,白雪不守婦道,過年往家裡領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