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疼痛道:“姐姐,沒了肖張哥哥還有我,我養的兔子每個月都能賺錢。”
白雪在心裡吐槽,是呀,兔子都賣給我了,錢都是我給的。但她還是一副受用的表情:“沒有丈夫,有兄弟作為依靠,也不用害怕。”
陳三娘卻突然清醒:“怎麼會沒丈夫?沒了肖張還可以是彆人,我看顧二也挺好,小夥子任乾,還聽你話,模樣也不醜。實在不行還有鐵柱……”
白雪頭疼的擺手,鐵柱怎麼還上來了?她說:“娘,我對肖張是真心實意的,眼下傷了心,實在難以整裝待發,接受新人。娘容我傷情一段時間吧。”
陳三娘心疼姑娘,同意了這個請求,但也補充了一句:“過了今年你可就十六了,是真真兒的大姑娘,你要是自己不找,娘可就要插手了。”
白雪想起朝廷下令,十八歲不婚女子要被流放,更是一陣頭疼,輕輕的點了點頭。
就在她以為也算是短暫擺平了母親的時候,突然聽到窗戶一陣響,有人在敲窗戶。
窗戶外麵傳來了輕飄飄的話:“白雪,我怎麼傷你心了?”
大半夜的突然一聲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這聲有點耳熟。
古代沒有玻璃,窗戶都是成扇的,大戶人家和普通人家的窗戶也不一樣。像白雪家裡用的就是支摘窗,在檻牆之上,居中安裝間框,將空間分為兩半。
支摘窗分為上下兩段,上為支窗,下為摘窗。支摘窗一般都做成內外兩層,支窗外層為欞條窗,內層做紗屜。天熱時,可將外層欞條窗支起來,憑借紗窗透風。冬天時便糊上一層又一層,以此來抵抗風霜。
反正這窗戶門一關,就看不見外邊,但不隔音。
屋裡兒說話屋外人聽得清楚,所以路過窗邊,聽見那一句“娘,我對肖張是真心實意的,眼下傷了心,實在難以整裝待發,接受新人。娘容我傷情一段時間吧。”他眉頭一挑,直接開口相問:“白雪,我怎麼傷你心了?”
嚇了屋裡人一跳,緊接著白雪跳下了炕,直接出了屋,瞧見了茫茫夜色中站著的青年。
他手上拎著一大兜子的東西,活像是個逃荒的。
白雪本來是出來興師問罪,見人這副打扮,沒忍住,撲哧一笑,戲謔的問:“那梁上君子都是空手來,你怎麼還帶了這麼多東西?”
肖張也不惱,隻是說:“我從正門進來的,你們家門沒關。”
房屋門後探出來一個小腦袋:“唉呀,是我出去遛小雞兒忘關了。”
白雪將肖張手裡的兜子拿了下來,塞給了白雲,讓小孩費力地提進屋,她自個兒對肖張抬了抬下巴,“咱們兩個出去說。”
肖張的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點兒撒嬌:“我腳疼,走著來的還拎了好多東西。”
白雲沒把兜子提進屋,陳三娘還站在門口看。
陳三娘想著女兒方才說的話,驚疑不定地看著肖張。
肖張客客氣氣的問了聲好:“伯母,晚上前來打擾實在冒昧,因為莫爺有些事兒安排,所以才來遲了。”
那個莫扒皮自個兒心裡不痛快,就找彆人的茬,指揮肖張乾了一天的活,他到了晚上看見了月餅才知道今天過中秋。
夜幕降臨,雲氣收儘,天地間充滿了寒氣,銀河流瀉無聲,皎潔的月兒轉到了天空,就像玉盤那樣潔白晶瑩。
他這一生中每逢中秋之夜,月光多為風雲所掩,很少碰到像今天這樣的美景,便想著和誰一起看。
“今晚的月色很美。”
白雪想到自個兒剛才扯下的彌天大謊,實在沒有興致去看月亮是否像銀盤。深吸一口氣,說:“我領你去徐大哥家借住,這麼晚了,你彆回鎮子了。”
肖張這一次沒有反對,但是眼巴巴的說:“我今天一塊月餅都沒吃呢,讓我吃一口再走唄。”
陳三娘對肖張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立馬就把門推得更開:“進屋吃月餅吧,家裡有些劣質茶,你要不嫌棄,我再給你泡點。”
“不嫌棄,我乾了一天的活,晚上一口飯都沒吃。”肖張毫不猶豫的賣慘:“前陣子得罪了莫爺,被罰了好幾天都……”
他歎了口氣,沒說下去,心情沉重。
陳三娘的母愛立馬爆棚:“快進來,我這就給你熱飯,還剩兩個雞腿呢。”
他們母子兩個歡喜的說話進屋,白雪淩亂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