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齷齪(2 / 2)

肖張沒有急著說話,而是讓袁夫人自個兒想清楚,越想越亂,越想心越慌。

如玉端著茶進來,給夫人客人各上一杯。

肖張端著茶盞,慢慢地飲著,從容不迫。

袁夫人卻是碰也沒碰,說:“我如何能相信你?”

這句話問出口就已經是慌了神。

肖張道:“劉實已經死了,我是順著劉實的死查到這兒的,您說呢?我給您形容一下,劉實被人脫光了衣服,拿走了所有能辨彆屍體的東西,最後被凶手扔到了荒山野嶺,如果不是發現了及時估計會被野獸啃屍,但也不是完整的身子了,整個砍掉了腦袋,現在頭顱都沒找著,被砍下來的地方整齊的沒有切口,骨頭斷的乾脆利落。您說那頭藏在哪?”

袁夫人一個哆嗦,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袁夫人和袁太守之間的天平已經被打破。

她剛要張口說話,外邊傳來的嘈雜聲。

緊接著簾子被掀開,急促地腳步踏了進來。

袁太守緊鎖著眉毛,眼睛一掃肖張,皮笑肉不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肖推官呀。區區一個奴仆死亡也要問到本官夫人頭上嗎?這府裡的下人可多呢。”

肖張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行了一禮:“故人重逢,代我母親向袁夫人過問兩句近況而已。”

袁夫人深吸一口氣,附和道:“是呀,太久不回長安,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隻覺得自己又聾又啞,聽故人說兩句話,這耳朵才輕盈起來。”

袁太守一聽這話就知道肖張把各方關係給袁夫人梳理過,他冷漠的眼神夾雜了幾分毒怨:“肖家還有什麼故人。”

肖家的人幾乎死絕,要麼死在戰場上,要麼死在自己家裡。戰場上保家衛國尚且覺得光榮,死在了所謂的“流寇”手裡,隻剩下悲涼。

上戰場的做好了被殺死的準備,卻沒做好被人背後捅一刀的準備。

白雪聽這話心一顫,震恚難熄,沒繃住皮肉,臉龐甚至有些猙獰,“毫無道德可言的張狂,齷齪的行徑,在君子麵前顯得尤為刺眼,一隻狗尚且知道為同伴舔舐傷口,生為人請你善良。”

肖張心底的鬱邑因這句話而顫抖,憂鬱的心情隨著吐出去的一口濁氣而舒暢,他的眼角微微一挑,心裡想著,一個狗都不如的人所說話有什麼好計較的?

袁太守勃然大怒:“放肆,哪裡來的丫頭竟敢在官員麵前大放厥詞!”

肖張不動聲色的上前攔了一步,擋在白雪麵前,笑模樣的說著:“袁太守莫怪,她說的是我。我沒有道德張狂齷齪,她說的都是實話,我並不生氣,就不勞煩大人替我動怒了。”

袁太守幾個呼吸間平複了情緒,連剛才的憤怒都好像是惺惺作態:“你最不像你肖家人,該罵。”

“是啊,我年少時,擔得起囂張跋扈這四個字。”肖張感慨的說,“但我現在從良了,想要為民請命,查一查無頭冤案。您看,我在袁府的問話還沒結束,可否繼續?”

袁太守還沒說話,袁夫人便道:“可以,府邸裡還有那麼多的下人沒問呢。”

夫妻二人視線相對,迸裂出了許多外人看不透的火花。其情緒的沸騰,應該比他們最濃情蜜意時要更嚴重。

袁夫人對著站在後麵的如玉說道:“你帶他們兩個人找個房間住下,好好安頓。”

如玉屈膝:“是。”身手做請,二人便跟著往出走。

在彆人的屋簷下,實在不好說話。

白雪慢了半個步子,望著肖張的背脊,仿佛瞧見了後廚那把鋒利的刀子,骨頭都是硬的,堅硬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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