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瞬間一個哆嗦,著急的解釋:“那不是毒藥,那就是讓人睡過去的藥,那是老爺給我的……而且夫人也沒喝呀。”
肖張:“沒說你是凶手,說一說,你給人下了蒙汗藥以後想乾什麼。”
如意怯懦起來,吱吱嗚嗚的不肯說。
肖張身子微微前傾:“你如果不說,我就當是你把人迷暈了,然後再動手殺人害命。”
如意一涉及到自己的性命,就顧不得其他,與肖張爭辯起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我要是殺人就下毒藥了。”
肖張慢條斯理道:“興許是你買不著毒藥呢。”
他擺出了一副無賴的麵孔,偏偏看著還討人喜歡。
當然,此時此刻可能隻有白雪這麼認為。
如意深吸一口氣:“我沒想著殺人夫人對我還不錯,我就是想去偷東西,老爺……老爺說夫人手裡握著一個重要東西,隻要我偷過來,以後就是最得他寵愛的姨娘。”
肖張和白雪對視一眼,肖張繼續問:“那有沒有說是什麼東西?”
如意茫然的搖了搖頭:“具體不清楚,老爺就說是個賬本。”
肖張有些遺憾,但也覺得是意料之中,端著笑模樣和氣的說道:“明兒個上了堂,姐姐也要這麼說,你沒犯什麼大錯,最多就是聽了丈夫的話。但如果你不說實話的話,大家就很容易認為你是殺人犯。這其中的輕重,我說的夠清楚嗎?”
如意:“……夠。”
獄頭將人壓回了監牢,拽出了如花。
獄頭再看肖張白雪已經收起了輕視,意識到事情查到太守可能要麵臨災禍,他們這些無名小卒極有可能受到牽連。
他想賣一個好,大大咧咧的搭話:“小哥知道凶手是誰嗎?能不能先透露個底兒,讓我聽一聽。”
肖張懶洋洋的一挑眉:“不就是你拽出來的這個嗎?”
獄頭看著如花,對方就是個飽經風霜的中年女人,丟在人堆裡都沒人看第二眼,平凡的麵容注定了她的和藹可親,和窮凶極惡的殺人犯根本聯係不到一起去。
如花坐下:“我沒殺夫人。”
肖張說:“如玉是保護夫人的,如意和袁太守串通下了迷藥要找被藏起來的筆記本,除了你不會有彆人。拋棄從動機一層上來講,也隻有你能夠把針插在瓷枕上。你在放被子的時候,你拿進添香居的。”
如花反駁:“如玉也可以,她和夫人在一起待了很久。”
“死亡的時間線對不上,夫人的死亡時,恰好如玉外出去辦事兒了,她的嫌疑被洗清。”肖張抓了抓腦袋:“事情比較急,所以我沒有找到太多的證據,如果你不認罪的話也行,我再去找一找。隻要犯罪就一定會留下信息,這是必然的。”
白雪突然出聲:“那玉枕是袁夫人慣用的,是她親自帶到添香居去,按理說你沒經手。但如果你在插針的時候手指搭上去了,就會留下證據。”她那還有一包銅粉等著呢,專門用來抓這幫不小心留下指紋的人。
誰知如花卻突然一笑:“不必了,凶手就是我。”
白雪有些遺憾,自個兒辛苦拿錢,換來的東西沒派上用場。
肖張歎了口氣,身子往椅子上一躺,癱軟的像是沒骨頭:“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呀?這可是犯罪,最重要的是你毀了我所有的計劃。”
本來袁夫人已經動搖,要站出來指認袁太守,她手裡握著那些罪證,保準袁太守吃不了兜著走。
美好的願望就這麼半路夭折了,不知落入何處的賬本還得重新搜尋。
如花望向白雪:“他是男人,什麼都不懂的,你懂不懂?”
白雪:“隱約懂一些,你給袁太守當了通房,他卻沒有珍惜你,你隻能另嫁他人,對方因此而找你的茬,應該也打罵你吧。”
如花回憶著:“我本來就不想給大人當通房,我跟夫人說,我老是本分,隻想出去嫁人。但夫人不聽,把我塞給了他,他嫌我相貌平平,並不喜歡,轉眼便拋在腦後。夫人見我無用,便找了戶人家將我嫁出去。夫嫌我不是處子之身,動輒打罵,我要乾的粗活怎麼都做不完,難挨的日子總也看不著儘頭。好不容易他死了,我也年老色衰了,身子一動都疼,就跟那朵花似的,到了落葉的時候。”
如花的聲音突然壓低:“他們兩個毀了我一生,我這麼做有什麼錯?怎麼就成了罪人?”
白雪輕聲道:“所謂犯罪,並不是指對社會製度的背逆,而是指對永恒不變的公正法律的違反。”
肖張一聽這話,“白雪,我覺得你的想法很危險。”
“嗯?”
肖張一臉鄭重的說:“要是有一天你犯了罪,我肯定舍不得抓你。”
白雪皮笑肉不笑:“我犯了什麼罪?殺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