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提供線索是你的選擇,查不查下去是我的選擇。我已經看見了那葬在地下死的不明不白的屍體,又怎麼會半路放棄?”
喬楚生意有所指:“及時查下去,事情也未必會按著你所想的那樣發展。”
白雪盤不明白長安城裡錯綜複雜的關係,乾脆不想,隻道:“我所想要的便是凶手伏誅。我也隻是個身份低微卑賤的小人物,總不能因為大人物要我死,我就束手待斃吧。同樣的道理,我麵臨著一樁冤案,總不能因為大人物的施壓就置之不理,假裝不見吧。那樣我會覺得我見到的每一個人都怨氣衝天。”
“隨你便吧。”喬楚生大概是覺得她一根筋扭到底,已經懶得多費口舌。
白雪問:“喬爺把我叫過來,一點線索都不提供嗎?”
他將手中的那張紙遞了過去,道:“這是田池寫的字。我公務很忙,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師父,但其實沒教過他什麼,這紙不是楊府內的紙,字也不是我的字。”
這紙上是描紅,是有人先用朱砂將幾個字寫出來,再有人用墨筆去描,是大人教孩子寫字的一種方式。
白雪不太懂墨筆字,但也看得出來,尚未描繪的紅朱砂下筆順暢,而描繪過的墨筆筆跡斷斷續續,一看就是初學者握不穩筆的緣故。
有人在教田池寫字?那個人會不會就是田池在不受控製的午休一個時辰裡見過的人?
她突然問道:“恕我冒昧,您的那位故人是不是青樓女子?”
這年頭孩子不知父親,除了青樓女子,也沒哪家女子敢乾出這種事兒了。
喬楚生的臉色難堪了一瞬,轉瞬平靜:“家鄉遭了大災,也是沒辦法的。”
“你就沒想過給她贖身嗎?”
“我無能為力,我給她贖身,她更活不了。”喬楚生的聲音裡帶著三分諷刺。
虢夫人善妒成性且不講道理,丫鬟靠的近了都會被杖斃,何況是一個幫忙贖身的青樓女子。
白雪又確認了一遍:“田池真的不是喬爺的兒子?”
喬楚生搖頭:“我從未夜宿過青樓。”
這也合情合理,他除非是有公事,否則不回家就是給了虢夫人大作大鬨的理由。
白雪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和虢夫人有正麵衝突,每次眼角都帶著淡淡的厭倦,如果夫妻二人不是有各種利益捆綁的話,早就分崩離析了。
白雪道:“多謝您的直言不諱,我有了一點點的方向。”
喬楚生突然問:“這是他的意思?”
白雪不清楚這個他指的是誰,但喬楚生已經起身離開,白雪也不好在人家的地盤多留便退了出去。
接下來白雪從虢夫人那裡拿到了整個府邸見過田池的人的口供,大概的捋清楚了田池的動作。
中午午休的時間,其實要是十二點往後偏移到一點到兩點,是他們吃飯的時間,田池草草的吃過飯後,便從西側門跑了出去。西側門連接的是廚房,來來往往人很雜,守門的小哥聽他說出去給主子拿東西,也就沒攔著,至於出去了去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