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心想,哪兒來的強盜?這事兒最後還得問問莫雲淵能不能同意。
月牙:“行呀,妾身正覺得自己學識淺薄,沒辦法教導好孩子,又忙著照顧王爺分不開空,太後娘娘肯幫忙照料皇孫再好不過,妾明日就讓殿下將小臘月送進宮了。”
江淮吃驚:“你竟然放心把孩子交給彆人!”她脫口而出便後悔,伸手捂住了嘴巴,低著頭不再說話。
倘若她有了孩子,那是要日日養在身邊的,怎麼能讓旁人搶去?
月牙不以為然:“能夠在太後娘娘跟前沐浴皇恩,那是旁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太後娘娘是小臘月的曾祖母,肯定疼愛孩子,我為何不放心?”
太後:“少說一些好聽的話,沒有用。”
太後仿佛看著一塊滾刀肉,腦袋疼的厲害,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為了獨寵連孩子都不要了。
她枯瘦如乾枝的手一指江淮:“你難道會阻攔你的丈夫去更好的地方嗎?”
江淮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恭恭敬敬的說:“侍奉丈夫,不能光想著自己,一味的想著獨寵,賢德的妻子會勸丈夫雨露均沾,會督促丈夫光耀門楣,事事以大局為重。”
太後道:“聽見賢德的妻子是怎麼說的了嗎?你為妾不夠賢德,做妾也不需要你賢德,但不可學那些妖妖嬈嬈的作派,楊錦衣的前車之鑒,你難道還要踏一踏嗎?你非要拖累死哀家的孫兒嗎?”
月牙真的很頭疼,都怪皇帝不打個好樣,寵愛女人,非得提拔女人的親眷,弄得如今大家對於男人偏寵侍妾極為警惕。她十分誠懇的說:“太後娘娘,妾沒父親、兄弟、姊妹。乾乾淨淨一孤家寡人。”
太後氣的心肝疼,誰管你有沒有親眷,眼睛一橫白雪:“若你換了她的處境,會阻攔一個君子娶妻子嗎?”
“不會。”白雪肯定不會攔著,但她補充了一句:“不過他要是娶了,我就去死。”
太後一愣,覺得自己有些耳背:“你說什麼?”
白雪耐心的重複了一遍:“我就去死。”
月牙沒忍住,低著頭撲哧一聲。
太後口乾舌燥,怒目睜圓:“荒唐荒唐說的什麼話?!”
蔡嬤嬤趕緊給太後娘娘順背,然後道:“肖二奶奶實在放肆,太後娘娘麵前說什麼生呀死呀的!”
白雪盯著自己腳尖前的三寸:“正是因為太後娘娘問,所以才要如實回答。”
她好煩這個老太婆,拿莫雲淵沒法子,回過頭來就像月牙施壓,這不就是夫妻沒孩子,惡婆婆挫磨兒媳婦的戲碼,隻是換了內容而已。
“這種混賬話也是當家奶奶該說出來的嗎?你知不知道女子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善妒乃是無德!”
“不知道。”白雪也如實回答,“肖張同彆的女子好,我要麼忍要麼不忍,絕沒有什麼寬容大度,主動迎人進門一說。”
蔡嬤嬤:“二奶奶糊塗,妾室進門,又不會影響你正室夫人的地位。”
白雪:“可是肖張會同旁人圓房,他睡在旁的女子榻上,又怎麼能做我的夫君呢?這就相當於,有哪個男人不恨紅杏出牆的女子?”
太後:“男子本就是三妻四妾。”
白雪:“肖張沒和我說過,我不知道。月側妃,大皇子跟你說過嗎?”
月牙搖頭:“沒。”
白雪感歎:“可見他們都是忠誠的,忠於婚姻。如果有一天他們背叛了婚姻,我可能會很傷心。那到時候就得看我還喜不喜歡他了。如果我不喜歡他,就大大方方的說一句‘既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一刀兩斷另尋新歡。若是還喜歡他,我就……”
“不許提那個字。”蔡嬤嬤警告。
白雪從善如流的改口:“買下一
個酒樓,自個兒去當說書先生,快板這麼一打,就說長安城裡有一個負心人姓肖,寵妾滅妻,拋棄糟糠,人品敗壞,道德不存。”
月牙若有所思。
太後瞪了她一眼:“你若敢學必死無疑。”
月牙小聲提醒:“蔡嬤嬤說了,太後娘娘跟前不能提死字。”
白雪:“這你就不懂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字什麼時候能提?你什麼時候死?那都不是你能說了算的,若你哪一日活不下去要死了……”
這話說的就像是太後要逼死月牙一樣。
太後嗬斥:“胡亂說些什麼呢?沒規沒矩的,太不像話了,肖家怎麼會讓你這種女人進門!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