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 愛,就是理由(2 / 2)

……

白雪說了很多的話,籍月柔給出最大的反應就是一聲冷笑。

監牢裡很冷,劣質油燈散發著難聞的氣息,和已經發黴的稻草混合在一起,地麵的潮濕冰冷,到處爬的蟑螂老鼠,都在擊打著人的心理防線。

逼人的寒氣耿耿的星光隨著月亮透過鐵窗照射進來,漏聲丁丁角聲悠悠夜正長,隱隱能聽見,風吹著樹忽扇忽扇動,繞樹烏鴉風霜淒苦無棲處。

能在這種環境下撐下去,不斷的重複這一句謊話,內心也算堅韌,那必死的決心一定是孤注一擲的支撐。

白雪仔細的看她每一個表情回饋,最後得出的結論:“你是主動願意為她赴死的。”

籍月柔僵了片刻,繼續抹著眼淚說安和。

白雪:“已經找到了孫氏是凶手的證據,肖張不會讓她逃掉,但我很疑惑你為什麼舍命幫她。準確的說,是我的一個朋友,想知道理由。”

楊柳說,她不相信妻妾聯手殺丈夫這種事情,如果白雪能夠證明自個說的是對的,她願意免費白打工三個月。

節省開支對於白雪而言,一直有著非常大的誘惑力。

籍月柔低頭重複著安和是凶手之類的話。

白雪:“是因為他花心嗎?”

月柔眼底閃過一抹諷刺:“如果大理寺覺得抓冼國公的兒子那麼困難,完全可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兒,隨便給人扣帽子。”

“迷藥還有殺人的工具,都是有購買渠道的,現在已經查到了,東西是馮由買的,馮由是孫氏貼身丫鬟的丈夫,這點抵賴不得。”

“……”

“在這個世界上,隻要殺人就一定會留下痕跡,沒有一個凶手是可以逃掉。馮由會像你這樣忠心耿耿不出賣她嗎?我覺得不會。”

籍月柔終於抬起頭來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慌:“你們要是不想抓冼國公的兒子,那就直接處死我交差得了。”

白雪讓那個衙役走遠一點,然後說:“這個案子最後定義誰為凶手跟我都沒太大關係,我隻是為了免三個月的工資,來問一問你的理由。”

籍月柔聽著這荒誕的話,怔怔的看著她,好半天才譏諷的笑著說:“我能有什麼理由啊?無非就是想拚儘性命出掉兩個人渣。”

白雪:“繼續說。”

籍月柔:“安城,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他的父母把希望寄托於一個賢惠的女人身上。安和,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表麵上看著正直,實際上一直暗自窺探嫂子。當然了,冼國公府沒一個好東西,冼國公夫人是個說一套做一套的小人,冼國公是個毫無決斷的男人,他在兩個兒子當中徘徊,導致了孫風杳的悲慘,讓她作為一個女人被丈夫懷疑和小叔子有染,被小叔子幾次威脅強迫。所有人都在害她,我要救她,我隻能這麼救她!”

白雪:“你為什麼要救她?她幫了你?還是……”

籍月柔笑盈盈的不說話,白雪突然明白了理由。

沒有比這更正當,更恰當,更有理有據的理由了。

籍月柔用指尖擦去淚滴:“都是我的錯,原本準備的是冰塊,結果被我保存不到弄化了。也許是老天捉弄,上元節還沒結束天就暖了。”

“冰會斷裂,用冰錐來殺人,屍體的傷口上會留下凍傷壞死的痕跡,再分析誰能拿到冰,一樣可以找到凶手。”白雪有一些遺憾月牙不在,因為除了月牙以外沒人聽得懂:“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告訴我們,犯罪行為人隻要實施犯罪行為,必然會在犯罪現場直接或間接地作用於被侵害客體及其周圍環境,會自覺或不自覺地遺留下痕跡。”

籍月柔一字一句的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我把我能說的都說了。你是女人,你應該明白她有多難,幫幫她,所有的罪我來承擔。”

白雪尚未說話,就聽見隔壁傳來一聲。

“並非我是那偷聽人牆角的小人,隻是我被關在這,離不開。”安和從隔壁發出動靜:“我不知道孫氏跟你說了些什麼,但我從來對嫂子尊重,沒有絲毫僭越,甚至一直在避嫌。”

白雪默默的走到旁邊的欄杆處,看見氣靜神閒坐在那兒的安和。

安和抬頭:“肖二奶奶,有人在說謊。籍月柔,你的奮不顧身也許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偉大,你是被利用的棋子,被欺騙的愛人。”

說謊的那個人又是誰呢?

是孤注一擲為了她的籍月柔?

是文質彬彬,有可能是衣冠禽獸的安和?

還是在籍月柔言語裡,楚楚可憐的孫風杳?

白雪不清楚,但每個人都會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上來描述問題,信息不能達成一致,這並不奇怪。

至少現在可以確認殺害安城的凶手就是籍月柔,而幕後的指使者是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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