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肖張沒死?”
“不確定,我隻是確定停屍房裡的屍體不是肖張。”
掮客追問:“理由?”
白雪如實回答:“沒有理由,感覺。”
掮客失笑:“感覺也能作為判斷?”
白雪的手撫摸著自個的肚子,說:“你沒有枕邊人吧。”
掮客一噎,甩了甩手,衣服上沾著的木屑碎渣紛紛掉落:“你很快也要沒有枕邊人了。”
白雪的個性從來都跟一塊石頭似得,又臭又硬,撐著一口氣不肯落下風:“那你要想一想,是你的‘妹妹’帶走了我的枕邊人,還是五陵知府,他們已經去虎林山追捕肖張了。你付出了這麼多,竹籃打水一場空,太可惜了。”
“我相信以肖張的能力,一定能撐到我找到他。”掮客伸出手,白雪乖順的上前遞上自己的手。
掮客相信肖張沒那麼容易被抓到,所以要一個誘餌,白雪是最好的誘餌。
雲起呆滯看著兩個人,不明白局勢的發展,小小的腦瓜已經被緊張和恐懼占滿:“雨山姐姐……你和他認識?”
白雪回眸看她,卻是對著掮客說:“今日黃曆不吉,殺人放火還是改日吧。”
掮客長刀一揮,挽成了個回字,打翻了抽冷破空射來的兩支弓弩箭,腳一踢,弓弩箭射向就近的一個護衛,對方中箭倒地不起,掮客頭也不回的問:“你剛才說什麼?”
白雪麵無表情的想,算了吧,殺去吧,反正都不是好東西,他放過那母女二人就足夠了。
掮客的身體爆發能力極強,像是天生的冷兵器,一手拉著白雪,一手持刀愣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白雪扶著肚子,踉蹌跟隨,心裡竟然沒有太多的恐懼。在過去的時間裡,她沉浸在肖張可能死亡的陰影裡,仿佛有一隻手掐著她的脖子,寸寸收緊,這世上絕不會有比這更恐怖的事情了。
在逃離的過程中,白雪已經想到了接下來有的行動。
掮客顯然為逃離做過準備,在左街巷子口有一匹馬,他輕而易舉的將人舉了上去,緊接著翻身而上。
二人駕馬一路離開,掮客想直接出城,白雪一捂肚子:“我肚子疼,找個地方讓我緩緩。”
掮客沒有停馬,反而加快了速度,冷風衝刷著麵容,他含笑說:“你難受,肖張才更要露麵。”
白雪在心底罵了一句,冷著臉一言不發。肚子的確有些輕微的刺痛,但不算太嚴重,她隻是沒想到掮客這麼莽撞,不做任何準備,要直接前往虎山林。
虎山林一座如猛虎長嘯的深林,有著眾多凶猛猛獸,山野崎嶇,背斜成山,向斜成穀,不是當地人很容易迷路。
白雪深吸一口氣,說:“你一個人不行。”
掮客放緩了馬奔跑的速度,讓聲音能夠清晰的傳遞耳底,“不要視圖激怒我,我可以帶著你的屍體去找他,我相信小肖大人的深情。”
白雪:“我說的是實話,時間緊迫,沒時間和你繞彎子,你想殺肖張,彆人也想殺,他可是個香餑餑,你去晚了什麼都撈不到。”
兩個人處於一種緊貼著的狀態,白雪的後背靠著掮客的胸膛,能感受到他胸膛起伏的變化。
掮客停住了馬:“你什麼意思。”
白雪:“不是隻有你想殺死肖張,還有彆人,如果被彆人搶先了,你就竹籃打水一場空。”
掮客:“說一些我不知道的,我耐心有限。”
白雪:“我見過那些人,字都認不全,你玩弄他們當然很輕鬆,但是五陵那群人不一樣,他們都是玩心機手段的,且他們有很強的武器,你應該知道了。”
掮客哼唧道:“當然知道,你乾的事,回手栽贓陷害給我,是叫震天雷是吧。”
白雪皺眉道:“我承認你很厲害,但那玩意一出來,任你有通天的手段都沒用。”
掮客難得的沉默了下來。
白雪再接再厲:“而且,你不一定要盯著肖張不放,這個地方有利可圖的可不止是肖張。”
掮客玩味一笑:“你接著說。”
白雪:“為什麼最後選中了虎山林,你有想過嗎?”
掮客:“為什麼?”
白雪不能把所有的都拋出去,所以抿嘴不語。
掮客伸手,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很輕很輕,白雪卻倏地從背後感受到了一股涼意。
掮客也不說話,就這樣一下一下撫摸著白雪凸起的肚子,仿佛是一個慈愛的父親在期待著孩子的降生。他越是這樣溫柔的不動聲色,越是讓人感受到了一股子涼意。
白雪呼吸一亂:“彆用孩子威脅我。”
掮客輕笑:“我能威脅你的地方很多,不止一個孩子。”
白雪不太擅長打心理戰,她穿越而來這麼久,一直是靠真本事吃飯,硬的理直氣壯,現在和掮客這樣的人博弈,難免落入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