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冷冷的看著他:“補償我?接下來?姐夫,你身上不癢嗎?”
張老爺錯愕:“她懷孕以後我就沒碰過她,我很仔細這個孩子的。”
紅玉卻好像反應過來一般,“小廝不承認他有花柳病,我也根本沒有出去亂來,如果不是老爺的話,那就是你!你這個賤人,連你姐姐的男人也勾引,年紀沒多大,早早的做了狐狸精,臭不要臉!是你得了病!”
林姑娘點了點頭,坦然的承認。
張老爺的臉色瞬間極其難看,想要動手打人,林姑娘靈巧的躲開了。
張老爺氣的發瘋:“我對你不薄啊!”
林姑娘麵容逐漸猙獰:“我是誰?我是林夫人的妹妹,在你們郭府寄人籬下討生活!我姐姐不受婆婆待見,非打即罵,姐夫也漸漸花心,沾花惹草,姐姐過的一點都不好,五年前流產病亡。姐姐死的時候,我。才十歲,隱約還記得跟姐姐在街上賣藝的生活,那是多麼的快樂,如果不是你對我姐姐許下那麼多達不成的承諾,我們何至於過得這麼苦!而且你這個卑劣的人,隨著我長大,你對我多有窺視,我小心避讓,在夾縫求生,卻不想一次出門被地痞流氓玷汙,還染了花柳病。我就想,這可能就是命吧。”
肖月歎了口氣:“是你殺了雲香!”
林姑娘痛快承認:“對,雲香喝醉酒說漏嘴,表示林夫人三次流產都是老夫人暗中指使她和紅玉所為。所以,我決定在人生最後的關頭,為姐姐複仇,像滿府的人複仇,那個老毒婦死的早,她生前惦記的就是子孫傳承,所以我把病傳染給了姐夫,間接傳染紅玉,他二人會慢慢潰爛而死。對於我而言,就差雲香這個人了。”
昨天晚上,張老爺讓管家把林夫人的院子收拾出來,她心中滿是憤恨,因為明天就是姐姐的忌日,而張老爺並不記得了。
沒有什麼比忌日這一天複仇更痛快的了。
肖月推測:“你哄著兩個丫鬟喝酒,把兩個丫鬟灌醉,然後下了藥,將人挪到了紅袖院。我猜你應該是從哪弄到了那院子裡的鑰匙,具體不清楚。你身手很靈活,習慣腳尖點地走路,步伐輕盈,像是跳舞一樣。身上披著戲袍真的很像你姐姐,所以管家在院門口聽見的唱歌聲,其實是你的。”
林姑娘:“沒錯,我勒死了雲香,將她腦袋套進了繩索裡,繩子另一頭從樹枝的一端扔向另一端,然後手握著繩子,靈巧上樹,在向下快跑繞著粗木杆兩圈,用下墜的力量把雲香吊了起來。一點兒都不難。”
肖月:“而菊香看見的那個上吊死的人,其實是你。你穿著戲袍,在樹上綁了個粗繩,讓繩索穿過自己的肩膀,散著頭發,?看上去像吊死鬼一樣。等著菊香嚇壞了跑出去,你快速下來收拾起戲袍。在借口這是惡作劇,把吊繩給燒了。讓人認為,這是冤鬼作祟。”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還特意看了肖在一眼。這世上沒有鬼怪。
肖在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
案子就這麼破了,但並不算結束。
張老爺被兩個女人擺了一道,氣的發瘋,也不知道該打哪一個。
林姑娘身手靈活,張老爺這副殘破的身子根本追不上,他就隻能去揍紅玉,硬是將紅玉的孩子踹掉了,身下一片鮮血紅暈哎呦哎呦的叫著。
林姑娘在旁邊大笑不止。
管家身體裡的毒藥發作吐了口,血虛弱無力的躺在地上。
就看著整個府邸,簡直就是鬼怪的窩。
肖月嫌棄的皺了皺眉,往後退:“行了行了,就當白幫你們破了個案子,我不收錢了。”他轉身要走,就看肖在動也不動,掮客在旁邊看熱鬨。
他疑惑地問:“案子都破了,你還在做什麼?”
“你不覺得他們的情緒有些不對嗎?”肖在嗓音幽幽。
肖月:“什麼?”
肖在:“這裡處處都是鬼,鬼在借著人的手殺人呢。”
蠟燭忽的熄滅,滿堂昏暗,隻聽怒吼尖銳笑聲,晚風來得及不住的吹打著門窗。
隱隱約約多了好多的影子,房間的地縫裡麵攀爬出來,那都是被整個府邸吞食吃掉的女子。
他們現在想要吃人了。
林姑娘特彆幸福地展開了雙手,等待著姐姐的擁抱:“姐姐,我沒能幫你殺了老夫人讓她壽終就寢了。”
黑暗裡一聲女子輕笑:“你以為她是被誰嚇死的?善惡終有報。”
黑暗裡慘叫聲不絕於耳,鮮血四溢,隱隱能聽見骨頭被嚼碎的聲音。
肖月被嚇了一跳,慌忙後退,撞上了肖在。
肖在:“這世上可有鬼魅?”
肖月腿肚子直哆嗦,但還想呈英雄:“我阿娘說了,行得正坐得端,那就什麼都不怕。”
肖在眉頭一皺:“不許打著韓國夫人的名號出去招搖撞騙。”
肖月著急:“她真是我阿娘!我才沒有騙人!”
掮客在這個時候笑著開口:“敢問一句,您的小名可是叫小臘月?”
肖月……不,莫弘濟立刻反問:“你怎麼知道?”
掮客輕笑:“您呀,招搖撞騙到了正主上了。”